都说这小公主尊贵又骄傲,看来确实如此。
宋清词觉着她对自己有股莫名的敌意,虽然不知道这敌意出自何处,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敢问真真公主在金国是何封号?”
“可有封地?”
“可有朝职?”
“可有实权?”
她含笑随口问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难以招架,把完颜真真问懵了。
她至今只以名字为号,哪里有什么封号?
更没有什么封地和朝职,实权就更谈不上了,旁人不过因为她是大妃所出的公主而对她格外敬重,其实半点权力都没有。
她无助地看向完颜野烈,虽然她的身份不如宋清词尊贵,也不能这时候示弱丢人啊!
那丢的是大金的脸。
完颜野烈眉头一蹙,似乎并不愿意为她解围。
好在宋清词根本没打算跟个小姑娘计较,只是笑了笑,“入乡随俗,还有个礼数我要教教公主。在我们大周,就算对和自己身份地位一样的人也要行礼,自然,对方也会还礼。”
“如此礼尚往来便更添了和睦友好,你说是吗?”
宋清词说话的口气像上位者对下位者,又像大姐姐对小妹妹的温柔教导。
旁人听着不觉得有什么,唯独完颜真真觉得非常刺耳。
一样是公主,她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
还教导,呸!
她狠狠地瞪了完颜野烈一眼,气冲冲地坐下。
看来魁奴传回来的消息没错,完颜野烈真是被宋清词迷了魂,不但把那个破耳环当成宝贝,还在事关大金颜面的时候不帮自己。
胳膊肘往外拐,混蛋!
“是真真无礼了。”
完颜野烈见宋清词不怪罪,觉得她是在给自己面子,十分高兴,“我替她赔个不是。”
“无妨。”
宋清词走向上首落座,还没坐下,便听见完颜真真用草原话怒气冲冲地朝完颜野烈吼了一句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下意识飞向沈玉临。
沈玉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两人这才落座。
完颜野烈听了她的话后瞬间冷了脸色,看了宋清词一眼,而后飞快用草原话回了一句什么。
完颜真真便不说话了。
什么都没听懂的宋清词端着大方的笑容。
什么都听懂了的沈玉临假装听不懂。
他低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后笑道:“这是南边进了第一拨贡茶,十分珍贵。陛下给了长公主一罐子,长公主又把这罐茶转送给了我。今日特意让人煮了招待二位贵客,二位尝尝。”
奇怪的是,听了沈玉临这话后,完颜野烈兄妹俩的表情完全反了过来。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完颜真真一下子来了兴致,学着沈玉临的样子端起茶盏轻轻一抿,满眼都是好奇。
反倒是完颜野烈脸色不大好看,粗粗尝了一口就放下了,“什么贡茶,不过是这个味道,我喝不惯。想来长公主也喝不惯才给驸马的,驸马还当成宝贝呢!”
“这茶味道明明很好,你少酸了。”
完颜真真这次是用中原话反驳他的,“咱们在大金什么时候喝过这么好的茶?都是从南边千里迢迢运来一股子霉味的茶,在大金还要卖好高的价钱呢!”
说罢看向沈玉临,“其实我们大金皇室也喜欢喝茶,平日我在家里常喝呢,就是没有这个好。沈驸马既然舍得拿这个招待我,能不能送我一些带回去喝?”
“抱歉。”
沈玉临依然含笑,话音却不容拒绝,“若是旁的,公主喜欢自当奉上。这贡茶是长公主所赠,在下一分一毫都不想割让。”
话毕看向宋清词,满眼深情款款。
要不是为了借这茶敲打完颜野烈,他根本舍不得拿出来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