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是给你的。”
侍墨把食盘送到他跟前,脸红红的,“先前是我出言不逊,驸马已经教训过我了,这两碟糕点算是给你赔罪。”
白云间一愣,乐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还能等到侍墨小哥给我赔罪的时候?今天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了。”
侍墨气得脸更红了,“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长公主都没怪罪我,我跟你赔罪你还笑话我?不吃拉倒!”
说罢就要把食盘端走。
白云间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把食盘稳稳当当截下来,“哎哎哎,我哪里说不吃了?你这人性子也太急了。”
说罢自己捧了食盘放在长椅上,坐下随手拈起一块,吃得津津有味。
侍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哎,你跟我说说,驸马是怎么教训你的?”
“滚!”
两人坐在一起叽叽歪歪地斗嘴,忽见院外下人进来,上前禀道:“有客来,说要拜见长公主和驸马。”
侍墨连忙站起来,“什么客?若不是要紧客人别进去打扰,驸马正在办公呢。”
“是金国人,说是太子和什么金国公主一起来拜见。”
金国太子和公主一起来了,这阵仗他想不进去煞风景也不成。
侍墨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你在门外等着。”
说罢自己进书房去禀告。
沈玉临正好落下最后一字搁了笔,宋清词瞥了一眼,他说半页就是半页,一点儿也没差。
“长公主,驸马,金国太子和公主来了,说来拜见二位。”
“金国公主也来了?”
宋清词一笑,戏谑地看向沈玉临,“瞧瞧,这可不是我催你的命,是这金国公主来得太巧了,让你连一刻歇息的时间都没有。”
“让他们在前厅稍候。”
沈玉临朝侍墨吩咐了一声,又道:“我先去会会这位公主,你回去穿件外衣。”
“好。”
……
“这就是楚国长公主的府邸啊,啧啧,可真够气派的。”
红衣的草原少女戴着八角吉祥帽,随着她扭头左顾右盼的动作,吉祥帽底下缀的各色宝石丁零当啷乱响,她却丝毫不以为意。
“她是大周皇帝的嫡女,我也是汗父和大妃生的嫡女,等回到大金我也要汗父像这样修建我的府第,不能比她少了气派!”
她说的是草原上的话,厅中和廊下伺候的下人都听不懂,只觉得腔调古怪。
偶尔抬头,还能看见她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锋芒,骄傲又挑剔。
她生得和完颜野烈有三分相似,眼睛却不如他那双鹰眼锐利,可不知怎么的,她的神情看起来比完颜野烈更加难伺候,下人们都不敢轻易抬头。
宝石坠子们还在乱响。
完颜野烈坐在她对首的位置,听着丁零当啷的声音十分不耐烦,“大周国富民强,岂是大金可以比的?别耍性子劳民伤财。”
“什么劳民伤财,你才到大周几天说话都变了,大金连着打下那么多草原部落缴获那么多粮草金银,给我修建一个府第怎么了?”
完颜真真不满地瞪着他,忽然看到他左耳上戴着一个冷银色的圆环,这东西眼生得很,一看就不是大金皇室的东西。
“你戴的那个廉价耳环是哪里来的?咱们自己的金珠宝玉你不戴,到大周来倒戴了这么个破玩意儿,岂不给我大金丢脸?”
“闭嘴。”
完颜野烈冷冷地瞪她一眼,“一会儿人来了你还敢这么说话,我不介意把你赶回草原。”
“你敢,我可是汗父派来的!”
完颜真真高高抬着下巴顶嘴,忽听见廊上脚步声响,这才乖乖缩回去坐好。
一抬眸,便见一身青衫的俊美男子从门外进来。
她惊讶地看过去,男子一身家常打扮,朴实无华,唯有腰间一枚紫色玉佩看得出十分贵重。
饶是如此,他那张世所罕见的俊容和一身不凡的气度,也让人无法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