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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昆藏篇(十九)(1 / 2)


钟囿:“阿帝自称是小张的师父,而且他与小张五感相通,你觉得他会害小张吗?”

钟免连忙摇头,“那肯定不会啊。”

“对啊,所以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只是咱们还没有想到而已。”钟囿坦言自己也没想到,到把钟免听得目瞪口呆。

钟免还以为,他爸说这么多,是已经猜到阿帝的用意了呢。

父子俩讨论完这个问题,钟囿把车钥匙扔给下车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的张瑞源,说:“我坐小免的车。”就跟着儿子往之前那个小胡同那边走。

钟囿走了两步想起一事,还乐出了声,被钟免追问了句,就说:“……你是没看见,之前有个秃头被阿帝大神的符砸中后,趴在地上挣扎想起又起不来的样子,特别像,被剥了壳的王八,哈哈哈!”

钟免:“……”好像没有GET到老爹的点啊。

钟囿还说:“一会儿你见着就知道了。”

两人走到之前那个路灯下,钟囿本打算顺手把那‘王八’给捡走,可等他们走到近前往地上一看,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地上只有一件黑色的斗篷,哪里还有什么秃头大哥?!斗篷山倒是贴着一张符纸,正是之前阿帝用张景澄的血脉之力改过的咒符,这咒符也确实把那斗篷压得死死的,但人却不见踪影了。

钟囿‘嘿?’一声,说:“金蝉脱壳啊这是?!”

符纸钉子一般将那斗篷牢牢压住,即使有风吹来,斗篷也只有边缘随风摆动,却不见被吹动半分。这时的路灯光比之前要亮了不少,因此,钟家父子俩都看到了,那斗篷的边缘似乎暗藏玄机,一些咒文符号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只不过两人一时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咒语。

钟囿弯腰试着拿起斗篷,拽了两下没拽动,正想让钟免去喊张景澄,张瑞源已把车开了过来。

车窗落下,张瑞源问:“怎么回事?”

“捡了个龟壳,我们拿不动,让小张来。”钟囿说。

张瑞源熄火下车,张景澄也跟着下了车。后座上张子健也爬了起来,推门下了车。钟囿一见他醒了,‘龟壳’也不要了,话也顾不上跟其他人说了,几步走到张子健面前,担忧地问:“你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吧。”

张子健由着钟囿抓起他的手腕探查他的经脉。两人这关系一看就不一般,张瑞源多少知道当年的事,到还没什么。张景澄和钟免却被引得频频侧目,暗自思量着这俩‘爹’啥时候关系好成了这样。

张瑞源也试着拽了两下那斗篷,果然也没拉动。

钟免说:“让张景澄试试吧,反正符是他画的,血是他流的。”

“嘿?这话说得诶——”张景澄嘴里嫌弃着,脸上却带上了笑,蹲到斗篷前,轻轻拽了一下,根本没费吹灰之力,就轻松地把那斗篷连带上面贴的符咒一起给拿起来了。

钟免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话没毛病吧?”

“我觉得,你还是没文化。”张景澄都没好意思说,这句话是形容人际关系的。

钟免挠挠头,心想我就是看不进书,一看见文字就头疼这能怪谁。要不是后来认识了张景澄,好胜心迫使他努力了那一阵子,他可能到现在连‘查资料’这个好习惯都还没养成呢。

于是,钟免又说了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用来形容他认识张景澄之后的变化,这次倒是用对了,只可惜张景澄根本没听见,而是已经低头研究起那斗篷上的咒文符号来。

钟囿给张子健查探完,确定他没有被下禁,体内也没有魔气或怨气残留,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点儿疑惑,想那个‘闵家奇’从安全局逃跑之前还趁机要给萨局下禁,这对张子健的差别待遇,简直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哪里能想到,张子健身上的那些咒、禁,早在被救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被阿帝给全解开了。

钟囿把张子健拉到一边,“你剧组那边能请假吗?”

“最近是关键期,应该请不了。”张子健边说,眼睛边瞟向路灯下的张景澄。

钟囿也回头看了一眼,莫名地说了句‘你儿子现在住我家。’

张子健一听就皱了眉,回看钟囿,问:“他被盯上了?”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啊,这玲珑心就是天生的挂啊,怎么担心不?”钟囿对老搭档那是相当了解。

张子健自嘲一笑,摇摇头,“我担心有什么用,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老弟,”钟囿一巴掌拍到张子健肩头,“闵家奇还记得不?那家伙又回来了。”

张子健一听这个名字脑仁就莫名疼起来,他揉着太阳穴,说:“难怪呢,我就说那家伙找上我的时候,我一听他说话,就莫名其妙的犯恶心。这次还是为了白玉令?当年的事,好多我都记不起来了,他们抓了我本身也没什么用。倒是小澄,他怎么会被盯上?”

钟囿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萨局那套说辞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张子健,张子健一听就急了,“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这事我爸和萨局这么些年也没跟我提过一个字?小澄他……”

钟囿连忙把他又拉远了点,“你小声点儿呀!张瑞源也不知道这事,唉,算了,我就不该多这个嘴!”钟囿见张子健那一脸复杂的神情,瞬间后悔了。不过,他如果不告诉张子健,他觉得他有一天会更后悔。而且,以萨局这么能藏事的脾气,偏偏这时候把这事告诉他,不就是笃定了以他和张子健的交情,肯定会转告的吗?

萨局到底希望事情发展出个什么结果,钟囿也猜不到,但有一点他是能肯定的,就是萨局不怕张子健知道,甚至他希望借钟囿的嘴,把这事传过来。

路灯明明稳稳地挂在灯柱上,而映在张子健眼中的灯光却明明灭灭闪烁不停。

片刻后,钟囿见张子健摸兜,以为他要抽烟,就听张子健说:“手机借我一下。”钟囿递上手机,张子健拨了一串号码,竟是打给制片人,说家里有事,要请两天假。打完又给通讯公司打电话要求停号,还发了条VB广而告之手机丢了。

之后,他才打给张家老爷子,就说了手机丢了,明天会回家,让老爷子注意身体什么的。整个过程中,张子健脸上都带着笑,只是那笑容落在钟囿眼中,比哭还难看就是了。

等他挂上电话,钟囿就说:“今晚上也去我家吧?”

张子健点点头,再看路灯下那三人,已经准备上车了。张子健撸了把脸,说:“走吧,我跟你车。”

一行人,三更半夜出去,天光微亮回来,动静可不算小。就这都没惊动钟太太的好眠。钟家父子显然对此已习惯,用钟免的话说‘我妈只要睡着,天塌下来那也只能是我爸顶着’,被钟囿追着呱唧了两下。

三贝特别自觉,进屋就遛回了钟太太房里。

钟家房间绝对够住,张景澄本想这下能睡个好觉了吧?趟下还没两分钟,就听隔壁吵了起来。

好像是张子健和钟囿?这俩人怎么还能吵起来?!今天见这俩人在五河村的相处,绝对是打小一起栽种过‘友谊的常青树’啊,怎么了这是?

他刚要起,张瑞源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说:“睡你的觉!”而后拉开门就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房门又开了,张景澄以为是张瑞源回来了,闭着眼问了句‘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竟然是钟免的声音。

张景澄也懒得在管了,嘟囔了句‘那你去看看呗’,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钟免见张景澄都睡得这么理所当然,想着老爸们打架,人张景澄都不着急,他一个人去掺和好么?于是也滚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这一吵,虽然后来那俩有意控制了音量,但搁不住门口站的那位耳朵好使啊。于是,三大人都没怎么睡,俩下子到是没心没肺地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醒来后,张景澄就觉得五感前所未有的清明。就好像以前处处被塞着棉花,如今不知怎的,那些棉花全都被撤下去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神奇了,简直令张景澄惊喜得合不拢嘴。因此直到吃早饭时所有人都发现了张景澄不知遇到了什么喜事精神头特别足,那嘴恨不得裂到耳根,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

张子健已经走了,钟囿还没起床。张瑞源和钟太太忍不住问起张景澄,就听他特得意地说:“我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见那几位好像没听懂,张景澄笑道:‘我的五感啊,变强了好多好多!哈哈哈!’

“这是好事啊,”钟太太边说边又给他盛了一碗粥,“多吃点儿!”张景澄还在笑,那粥刚放他面前,瞬间就没了。

钟太太昨晚已经见识过,知道这是那位什么大神,因此也没惊讶,拿过空碗又盛起来。

张瑞源想着昨晚在门外听见的张子健和钟囿吵架时说的话,对张景澄这个变化,不置一词,他只是嘱咐张景澄最近要注意休息。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起来。张瑞源看了一眼号码,站起身直接去了花园里接。张景澄和钟免几乎同时把碗一推,跟钟太太说‘吃饱了’。两人也去了花园里,不过是后花园。张瑞源在前花园,可这花园是一圈儿的,他俩要干什么,钟太太一眼就看穿了。

她摇摇头,心想小男孩儿还真是又调皮鬼心眼儿又多。

两小子从后花园绕到了侧面,正好听见张瑞源说:“……行,您别着急,咱们直升机还在帝都,我们马上联系,立刻赶回去!”

原来电话是昆城那边打来的,昨晚上寨塌陷,这事都已经上了APP昆城头条,结果今天早上就有人说这是假新闻骗流量,新闻方立刻去核实,这才发现上寨竟然真的没塌?!不但没塌,甚至看不出一丝破损的痕迹!这令亲眼见证或经历了昨晚那一切的人,几乎毛骨悚然!

这实在太邪门了,简直就像那些建筑都有了生命一样,昨晚的塌陷仿佛对它来说只是受了点伤,而它又有超强的恢复力,不过一晚上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有了这种认知,更没人敢回去住了。

虽然新闻方已经发文道歉,但昆城公安局却已将这事归为真正的灵异事件里了。这种事超出科学可以解释的范围,必须交给同样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来解决。因此,昆城公安局的领导当即就给张瑞源打了电话,让他们火速赶回来支援。

张瑞源直接上二楼去叫钟囿,钟免和张景澄也不含糊,纷纷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钟太太一听他们这就又要走,赶紧又冲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堆好吃的,给钟免和张景澄一人塞了满满一书包。

钟囿顶着一对熊猫眼下来,他脸上憔悴又沉默,钟免从没见他爸这表情过,当即还以为昆城的情况特别严重呢,不由也跟着担忧起来。

倒是张瑞源因昨晚听到了一些事,知道钟囿心情糟糕的缘由,可这事他自己也还拿不定主意,又何谈立场如何!

几人开车赶往与直升机驾驶员约定的帝都南城机场,路上,钟囿就说了一句话,“萨局昨晚就跟我说过,咱们不该回来,昆城的事没那么容易了。”

之后,其他人再说什么他都没在开口,心里想得都是对张子健的担忧。

这会儿,张子健已经下了高速,进入了晋州。他几乎一夜没睡,不过,人在心里装着事的时候就算再困,也根本睡不着。

关于白玉令,他是记得因自己的原因被毁了,那个挑起这些事的人是闵家奇,这些他都依稀还能记起来。还有就是因为这个事他修为被毁了,亲手毁了他修为的人就是他爸,张家的老爷子。他原本以为这就是真相,直到昨天钟囿告诉了他另一个版本,他才发现不但对张景澄,他做错了很多。他对自己的父亲也同样错怪了太多年。

他现在必须得亲自问一下他爸,他要听他爸亲口告诉他真相,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他想再对自己狠一次。

……

昆城,上寨。

钟囿、张瑞源几人抵达昆城便马不停蹄地和昆城公安局的马队长带人再次来到上寨。眼前的上寨果然找不出一丁点昨日塌陷的痕迹,就好像昨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过是他们进入的同一个梦境般。

但在场的人,包括小警察小高都知道那绝对不是梦,如果是梦,上寨如今就不是这空如鬼城的冷清样儿了,还有那些至今还没安置完的上寨原居民难道也能是假得不成。

张瑞源和钟囿临走前在上寨设的法阵如今竟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要知道,那可是几乎耗尽灵力才布下的铺天盖地的阵法,光是破解这些阵法,当今天师圈里就算是老一辈出面也未必能在一晚上做完,更不要提还能反自然力将上寨复原了,这得是什么级别,什么能力的人才能做到的事?!

马队长和张瑞源商量,“要不咱们上去看看?”话虽如此,看他那意思,单独走这一趟他心里还是没底的,毕竟如果这上寨真是‘活’的,他带人贸然踏入,那就相当于是给这东西主动送活口,他得对兄弟们的生命负责啊。

“得去村委会看一眼。”张瑞源说着,就率先踏上了石阶。马队长这才带人跟在了后面。这次没有迷阵,众人很快就来到村委会的大院里。

当看到那棵树依旧呈焦黑状时,张景澄确定了心中一个猜测,他说:“有人跑来恢复了那个盘石上的阵法,那个阵法很可能是跟整个寨子联系着得。现在阵法恢复了,寨子自然也就又恢复了原样。”

“对,”张瑞源道,“从这一点也能看出,这阵法似乎对他们非常重要。”

“昨天,上寨塌陷的时候,我跟钟免都看到了类似海市蜃楼一样的幻景。也可能不是幻景,就是空间裂隙。因为太快了,我们只看到一口棺材和几个穿黑斗篷的人。”张景澄边说边从背包里拿出昨天在帝都五河村捡到的那件黑斗篷,继续道:“棺材跟在谢宏昌别墅地下室里的有点像,上面也有咒纹,黑斗篷有点像这个。”

马队长抬手想摸,手指还没碰到斗篷就从指尖传过来一阵刺痛,他惊异地抬起自己的手指,在众人诧异错愕的目光中,那指端竟有血珠缓缓渗了出来。

“这斗篷怎么回事?”马队长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怎么比刀子还锋利?”

钟免张瑞源等人昨晚也拿着研究了半天,倒没有发现这一点。小高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上手也要摸一下,出乎意料,这家伙竟然没事!

张景澄若有所思,他想了片刻,从兜里掏出一把他画的大火轮金刚咒,给在场的警车们一人发了一张,这次果然再没有人被斗篷割伤。小高恍然大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昨天张景澄给他贴过脑门的那张符,再看张景澄的眼神都透着莫名其妙的崇拜。

张景澄说:“这斗篷看来本身就是利器,普通人没有灵力护体,连碰一下都会受伤,可见使用这斗篷的人修为也是高到了一定程度,这样的人却对阿帝随便改了几笔的二次符纸一点办法没有,看来阿帝还真是个修为了得的家伙。当然食量同样不得了。”

“这斗篷是谁的?是不是这个人把阵法修复了?”马队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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