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娇娇昏昏沉沉,听到些杂乱的声音,眉头颦了颦,缓缓张开眼,她虚弱道:“怎么了?到了吗?”
裴执胸腔震荡了一下,低嗯了一声,抬眸给宋青递了一个眼神。
宋青无声的抱拳,转身来到那群贵女那,冷声驱赶走了她们。
冷面侍卫浑身煞气,贵女们吓的禁了声,这才想起她们还不配把阁老当成谈资,一个个都胆战心惊的行礼告罪。
但是裴执带了一名女眷来行宫的消息却是传了出去。
他们都很好奇,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入了阁老的眼。
傅娇娇刚住进清芜苑的第二日就有世家女递了拜帖进来。
“夫人,是乐善郡主的拜帖,乐善郡主并不好相处,奴婢帮您推拒了吧?”秀珠轻声提醒。
裴执还留在皇帝那,傅娇娇的精神头好了些,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见过别的女子,想了想还是让秀珠请了进来。
“没事,你们都在,她总不能明目张胆欺负我。”傅娇娇并不担心,她在现代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不然她一个孤儿也没办法安安稳稳的长大。
乐善郡主是个长相艳丽的女子,浓眉大眼,眼尾处藏着精明,漂亮的有锋芒,红色裙摆翻飞,女子自信的走进来,身后跟了两个侍女,她扫了下四周,然后落到傅娇娇的脸上,眼眸深了深,“冒昧来访,打扰夫人了,小女子是大长公主之女许以彤。”
许以彤在来时就发现清芜苑的地面已经换成了平整的青石路,回廊的木梯也改成了利于轮椅行动的斜坡,屋内的各种布置也是尽量避开锐器,她心下沉了几分,看来裴执对这个女子十分用心。
傅娇娇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就请了她落座。
许以彤性子张扬霸道但也有世家女的精明,她捧着茶轻轻呷了口,慢慢与傅娇娇交谈起来,她先是说了些路上的事,又提到自己的生活趣事,过来一会才问:“夫人是哪家的贵女,往日竟是从未见过?”
傅娇娇与她谈的兴奋,想也没想就说:“我家世一般,是商贾之女。”
原身的父母已经去世,她并不想提及,只说了裴执告诉她的关于叔父家的事。
她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现代,没觉得身世有什么好讨论的。
而且她知道的也不多,也就浅浅谈了下,落在许以彤眼中,就是这个女子心思深沉,处处隐瞒。
她笑容僵硬了一瞬,默不作声的喝了口茶,然后又自然的扯起一抹笑,“说来好笑,当年阁老高中状元时,打马游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阿娘瞧着少年郎清隽非凡,就求着先帝给我赐婚,只可惜我当时尚且年幼,与阁老无缘。”
“如今阁老已经娶了妻,我就想来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这般有本事,竟然能让他倾心。”
许以彤十二岁时瞧见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就此一见倾心,那婚事是她求着长公主去请旨的,长公主抵不住她的胡搅蛮缠就答应了下来,只是少年极其桀骜,不愿被婚姻束缚,更何况他十七岁,她十二岁,俩人相差太多,少年从不正眼看她,即便是圣旨也敢当场拒绝。
燕京城内关于乐善郡主的被拒婚一事足足讨论了三年,许以彤初时的心动到后来已经转化为了怨恨。
她一向众星捧月,何时受过别人奚落。
她自己不好过,便不让别人好过,裴执不娶她,她就干脆让他娶不上妻,暗地里放出了很多诋毁男人的消息,说他手段残忍,嫖.娼狎妓,最爱折磨无辜少女,搅浑了数次他的婚事。
这六年她也过的很畅快,本以为裴执会孤独终老,没想到他竟然不声不响的娶了亲,明明是个瘸子还如珠似宝的护着,许以彤见到高大的男人细心的将女子抱入怀中,一股名为不甘的情绪在她心头蔓延。
她以为,裴执不敢向外声张是怕了她的手段。
现在她知道了,自然要来会一会这女子。
傅娇娇默了,少女在她说完身世后态度就转变了,话里明里暗里暗示她与裴执有一段过往,且一直关系亲密,甚至在讽刺她精于算计,处处瞧不起她。
她握紧了杯子,心头萦绕上烦闷,有一种她的所有物在被别人觊觎的憋屈感。
女子面色沉稳,娇媚柔美的脸若芙蓉花般秀丽清艳,如葱段的指尖摩挲了下杯沿,低低柔柔道:“原来你们认识呀,我都没听夫君提起过你呢。”
“我也没什么本事,也不知道夫君喜欢我什么,大概是脸?”
“你别伤心呀,你还年轻,就算没有容貌不是还有家世嘛,总会有男的愿意娶你的。”
许以彤神色愕然的看着她,不敢相信有人胆敢当着她的面指槐骂桑说她貌丑,就算有男的娶她也是看中她的家世。
她气的发抖,拍桌站起来,手习惯性要抬起来扇人,秀珠见势头不对极其迅速的扼住她的手臂,“郡主动手前也要想清楚能不能承担的住我家主子的怒火。”
夏蝉也机灵的挡在傅娇娇面前,张开手臂护着她。
许以彤抽回手,狠狠的甩了下袖子,扭头就走。
傅娇娇缓缓一笑,对着气走的人柔声道:“夫君日日看着我,我好无聊的,郡主有空常来找我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