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僵硬的气氛顿时一变。
傅娇娇捏着簪子松了口气,她重新展开笑颜,欣喜道:“是挺好看的,那我戴上试试?”
明明只是一个破烂的白玉簪,可她见到的第一眼还是会喜欢,心底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裴执低敛眉目,牵起嘴角,温声说:“好。”
他动作很轻的将发簪插入女子的发丝里,傅娇娇容貌清艳独绝,十分适合玉器,再糟糕的发饰带在她身上也有种独特的韵味。
顾卓远愣是将这发簪看顺眼了,真心实意的夸赞,“非常适合师嫂。”
裴执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少年不明所以,以为男人吃醋了,不喜欢别的人夸他的女人,他一脸了然,“师兄手艺真好,您和师嫂太般配了!”
俩一起夸他总该是满意了。
傅娇娇有些难为情,脸蛋红红,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发丝上的簪子,“你什么时候做的啊?”
“刚做好,第一次做太粗糙了,改日我再做个更好的给你。”裴执将发簪取了下来,这簪子在她头上实在是太碍眼了,他勉强忍住想摔了它的冲动。
男人还没收起来,傅娇娇就抢了过去,抱着木盒软声说:“既然是给我的,那就是我的啦,你放心我不戴,就收藏着。”
裴执沉默了下,内心愈发憋闷,“嗯,不好看,以后都不许带它。”
傅娇娇轻轻笑了,她觉得裴执好像在害羞,还挺可爱的,“不戴、不戴,我等着你的新簪子!”
小姑娘笑的又甜又软,十分开心,应是丝毫也没有回忆起以前的记忆,裴执心底微松。
大手抚摸了下她的秀发,顾卓远无意识的助了他一会,裴执又考虑了下他的提议,便问:“皇上有意去行宫避暑,你想去吗?”
顾卓远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紧张的看着傅娇娇,眼神像狗狗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好在,傅娇娇也没让他失望。
“好啊,最近确实太热了,行宫在哪,离京城远吗?”傅娇娇抬眸,挺感兴趣的。
顾卓远欢喜的说:“不远不远,我们坐马车走三天的路就到了。”
啊这,对古代人来说确实不远,傅娇娇有些头疼,她双腿不能动,在路上就是个累赘,想着又要辛苦裴执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裴执心细如发,自然看出她的担忧,“不必担心,皇上出行都会带足随从和御医,不会出事,你从不是累赘,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傅娇娇心中微暖,重重的点头。
“阿执也是,这个世界上有你实在是太好了!”
她真的好幸运,能够遇到像裴执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人。
.....嘶
太腻歪了,顾卓远甜的牙疼。
*
烈日当头,蝉鸣声一阵一阵,一列列马车从宫道出马,顺着繁华的街道逐渐驰出燕京,骊山的华清宫花繁叶茂,山上松柏长青,壮丽翠秀,无暑又清凉,一辆辆马车停下,官员们跟随着大内总管的安排入住到各自的院子里。
这一趟避暑少说也得一个月,朝政自然也不可荒废,除了皇室众人,一路跟随的官员及其家眷也有不少,尤其是自从皇上有意选后,这些大臣都存了些心思,将自家女儿带来了,这次女眷比往前要多两三倍。
傅娇娇路上就听到许多莺莺燕燕的声音,古代的马车太晃,她晕车,坐了半日就开始脸色发白,身体吐到瘫软,一连三日傅娇娇都被迫窝在马车内,每日灌的药都多了两碗,直到下来马车,傅娇娇才得到解脱。
她是被裴执抱着走进清芜苑的,地上是鹅暖石铺的路,推着轮椅不平稳,裴执心疼她,直接一路上把虚弱的少女抱了进去。
这一幕被不少贵女瞧进了眼中。
裴执积威深重,不少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猝然见到阁老抱着一位女子进了庭院,背后少不得一些议论纷纷。
“那人是谁,竟然这么宠爱妻子?”
“那名女子瞧着是不良于行的。”有人看到他们身后侍从推着的轮椅。
有家世出众的贵女认出了裴执,“应是首辅大人,这位何时娶了妻,我等竟然不知道!”
“什么?!裴首辅娶妻了?”一群少女乱糟糟的讨论着。
“从未听过消息,如果真娶妻了怎么不告知外界,说不定是个侍妾,所以才偷偷摸摸的来。”
“那也是个得宠的侍妾,瞧瞧她光天化日之下还窝在男人怀里,一点也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