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的嘈杂一下子远去,周围安静许多。
风时雨从屋顶下来,顺着石板路走了一段,直到被尽头的青砖墙拦住了去路。
墙的中段偏下,有半枚淡得看不清的脚印。
风时雨翻墙。
刚一翻过墙壁,风时雨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刷刷的声音,数把飞刀朝他袭来,看着很险,却是与要害差之毫厘。风时雨轻松闪过,飞刃掠过他的衣角。
袭击者皱眉,他无意取此人性命,只是准备制住对方,所发射的飞镖也是旨在封住对方行动路线,以便自己动手擒拿。然而他没想到,此人竟然躲得如此之快,如此轻松。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他才讶异对方的身法,几乎同时巨大的危机感就笼罩了全身。来不及辨别危险来自何方,他只来得及跟随直觉猛的偏了偏头。
一声尖啸,面颊蓦地一冷。
当当当当——
飞刀钉在了风时雨身后的墙壁上,还有一声却是来自袭击者身后。
刺痛稍后从伤口传来,男人伸手一抹,指尖染上了点点鲜血,量不多,很微小的伤口。
钉墙上的飞镖少了一枚,缺失的那一枚就钉在他身后石砖上。就在那么短的距离、那么短的时间,这个看起来好像很好欺负的年轻人,不知何时伸手取走了一把正在飞行中的飞刀。动作无迹可寻,如同轻轻拈起一片落花。然后又用快到看不清的动作把小刀“还”给了自己。
轻描淡写,后发而先至……这是怎样的眼力与速度?
“那天,是你在偷看我和范闲下河摸鱼吧。”风时雨问。
袭击者心里简直有一万句卧槽不吐不快,他没有回答,转身就跑。
“你没有杀我的意思,礼尚往来,那一记飞刀我留情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其实可以坐下来谈谈。”
声音如影随行,两三个字就到了极近的距离。男人眼瞳一缩,想也不想的拔出长剑,然而却刺了一个空。
“你明明之前对我还没有很大的敌意,怎么现在杀气又这么重?”
意识到跑是跑不赢的,唯有和对方一较高下。袭击者骤然停步,与此同时,长剑再次刺向声源处。
寒光落到了空处,只见他身边竟是空无一人,敌人不知所踪。
男人警惕的环顾四周,披风中的飞刀暗器蓄势待发——
还是没人。
“真的不可以和平交涉?”
声音在身边响起,下意识放出的飞刀又纷纷落空。袭击者心里素质再好也不由得吓了一跳,腹谤这货到底是人是鬼。
他猛地靠向墙壁,不留视线死角,终于在眼角余光中瞥见一抹残影。
随即脖子一凉,冰冷的硬物抵住了咽喉。
看起来未及弱冠的年轻人笑眯眯的站在了他面前。
“这不是求死之人该有的眼神,所以你不是死士。”年轻人慢慢收回手,手中握着的只不过是一支短笛。
“而且我应该不是你的目标…作为无缘无故被打的苦主,我要求赔偿精神损失,先请我吃饭吧。”
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风时雨转身,丝毫不在意把后背暴露给几秒钟前的敌人。
“我记得前面有个酒楼,里面的女儿红不错——”
他说着,忽的停住脚步,回头:“做好破产的准备,顺便,你最好在路上想一想待会儿的说辞,我可是很不好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