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的厨艺自是不能和他相比,但她从昨天中午就没正经吃过一餐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土都能吃下去。吃什么都有味,不是很正常么?东宁才要说话。韩尉进来了。西靖原本恢复平静的俊脸,又变得如东宁早起般冷肃,和韩尉进去里间房里说话去了。
东宁在堂上吃饭,听里面韩尉的声音道:“还没找到,八儿这次到底是想干什么?我看三爷找到她,是不会再留她了。”
西靖静静的,没说话。
韩尉问他:“你怎么说?”
西靖淡道:“等看看再说吧。”
韩尉猜疑道:“你说她会去哪里?会回青同么?”
青同教是个江湖门派,韩尉和西靖的师傅孤虚子是教里的医使,八儿是教里分给他的徒弟,算是他们的师妹。
西靖沉吟了沉吟,“应该不会吧。”
八儿已出了师门,就算没有出师门,她与师兄妹们的感情淡薄,且孤虚子天下云游,不在教里,青同教对她没什么吸引力,想来也不会回那里。
然此次西靖却想错了,在八儿走过的十七八年人生中,最快乐的就是在青同教的那段岁月。
那时的她,是个孤儿,被教里的师傅捡去青同教,分给了孤虚子。孤虚子彼时已卸去教里的大部分重任,常年在外云游。那年他回教里,参加教里的庆典,带回两个徒儿。大徒儿俊美出尘,风华绝代,一度让整个青同教为之轰动。偏他处世淡漠,不爱理人,教里的师兄姐弟们,想与他亲近,又不敢与他亲近。
她生来体弱多病,成天药罐子不离,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好,养成她敏感孤介,笨拙古怪的性子。师兄姐弟们都不愿与她交接。可他不知怎么注意到她,一天几次地给她诊脉,亲自去山里采药回来给她熬药。在他的照拂下,她身上连教里的其它医使都无可奈何的病症,竟让他给调好了。
那时的他,待她真好啊,以前从没有人对她那么好过。可她想不通的是,一个对她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她呢?明明她那么喜欢他。
她不知道的是,他对那些供他试药的兔子也照顾得很。可惜的是,兔子不会对人动情。不然,他怕是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了。
不管八儿有没有回青同教,韩尉都想去看看,对西靖道:“我想回教里看看。”
西靖嗯了声。
二人总归有过一段过去,韩尉不想看她的下场太过惨淡,迟疑了迟疑,向西靖道:“你能不能跟三爷说说,好歹留她一条性命?”
西靖沉默一会,应道:“我会的。”
事情紧急,韩尉怕赵珩的人先找到八儿下手,又嘱西靖道:“我现在就走,你说通了三爷,立即传信给我。我让她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西靖应承了他。
韩尉回房随便收拾了点行李,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东宁在堂上吃饭,听见他们在房里的谈话,又见韩尉形色匆忙地走了,暗暗疑闷。吃了饭,回去房间,看西靖还似早上她初醒来那般,静穆地立在窗前。
问他:“发生了何事?”
西靖没有瞒她,静了一会,道:“太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