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千里心下道,这么多天柔然这里没有捷报,说明奚昭的城守得好好的,奚昭虽然个人意气重,但领队时,并不会轻举妄动。她若封闭城门不开?,东可汗也不会杀了?奚时祭天,这样反倒手中无棋子可下。
妘千里想得很好。
她理完头发和衣服,牵着谢遇随的手腕,指导他慢慢走,“小心,前面地面上有泥。”
谢遇随突然笑了?一声,他偏头道:“像小孩子。”
妘千里:“我不会管小孩,蹲下吧,前面是溪水。”
“为什么?”谢遇随蹲下身,用手够了?下,冰凉的水浸入指尖。
妘千里皱眉:“我讨厌小孩,没有一种生物会不停地尖叫,只有小孩会。”
谢遇随一手撩起水在脸上,“那不会尖叫的小孩呢?”
妘千里没好气:“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尖叫?”
这个问题勾起妘千里惨痛的回忆,她读研时,曾带过导师的孩子,那孩子简直是个能持续十八个小时的声音污染源,妘千里每次对上他,都觉得世界一片混乱和错误,读研的不该是自己,而是五岁以下的孩子,他们的精力不要说读研,就算是博士后都能一口气读下来。
谢遇随想了想,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偏颇了?。”
妘千里古怪地盯着他,她记得原书里谢遇随没孩子啊,他是一个脱离了?世俗欲/望的反派,每天想着怎么杀人折磨人,后宫全是摆设。难道他心性大变前,竟然是个喜欢小孩的人?!
幸好,这次柔然之行?,小王子被她伤得奄奄一息,没工夫作妖使怪,谢遇随受到的折磨不算多。不然真把谢遇随像原书一样搞成变态,妘千里拎着个变态的谢遇随,要如何安置。
在两人相隔一百里的大道上,一只精贵衣甲的队伍自外向王城内驶去,群马踏过尘土,扬起阵阵喧嚣。
一路奔向王城。
大祭司的部队见到火光冲天,未及镜山,便连夜赶回,一探究竟。
大祭司的人马踏过王城时,王城的战火已经到最后关头,拓跋部奄奄一息,大祭司扫了一眼,任由近卫队去和拓跋部战斗,他人马片刻未歇,朝他的屋舍奔去。
远远地看见轻烟,大祭司面色大变,走至近前,只见乌黑的木头,被烧得焦枯,石头上全是黑灰。
烧成这样了,不可能再有什么。
他头一晕,差点从马上跌倒,他慢慢下马,咫尺天涯,他却不敢踏出,他深吸数口气,缓缓地朝里走。
每走一步所看?到的景象,都让他心脏绞紧,呼吸痛苦。
走到他最常去的房间时,大祭司盯着噼啪作响的一根木头,一动不能动。
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这间凝聚了?他前半生不知多少心血的屋子,如今变成一片焦土,所有天下最顶尖的研究,所有世间再无第二人寻找到的珍稀材料,就在这简简单单的一把火下,全毁了?!
全毁了?!
房梁坍塌,地上满是被烧毁后的碎片和木头。
大祭司突然大笑起来,手舞足蹈,状如疯癫。
“祭祀大人!”他身后的人慌忙上前,“杀了?那些宵小报仇!”
“滚!”他扭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正当手下心惊胆战害怕祭司随手抽刀砍人泄愤时,他突然掩住脸,一道血痕从指间流下,滴答滴答地砸在地上。
大祭司怒火攻心,吐血了?!
他放下手,染着血的脸上绽开一个形如鬼魅的笑,拂袖而去。
大祭司的加入,顿时把朱赤逼到绝境。
他自知回天乏术,恶狠狠地瞪着弯起弓弦的金玉儿:“是你!你身边——”
“嗖”地一支长箭,贯穿了?朱赤的胸口,他神色怔忪,那只箭是从身后袭来,他极力?想扭头,看?看?是谁射出的那一箭。
他看?不到了。
金玉儿终于吐出一口气,感激地望向朱赤身后。
他身后,阿敏那放下手中的弓。
她奔到大祭司面前,跪地求饶,“祭司大人!朱赤他篡夺部落族长一职,将我囚禁,怂恿拓跋部落叛变,他死不足惜。但拓跋部落有反对者,我们极力?反对,被朱赤亲信围攻。我们愿将功赎罪!”
“哦?”大祭司声音若吟咏,阴郁得吓人,“那为何不早点来,偏偏在要战败,无需你们动手时来?”
阿敏那额上落下汗,“族人助我逃脱需要时间,我快马加鞭最快速度赶来。”
大祭司弯起唇角,他慢慢按住手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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