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女奴这才纷纷摊开搁在膝盖上的手,从左到右,依次是香囊、玉佩、丝绢、长命锁、小银冠。
沈歌大骇,一摸腰上、胸口皆是空荡荡,绾起的髻也松散下来。香囊玉佩都是她腰畔之物,丝绢原是揣在怀中,最宝贵的长命锁本身贴着肉身挂在颈间,小银冠束于发顶。
她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这些东西忽地没了,竟然全无察觉!
沈俏也颇为好奇,从进房开始,这五位女奴跪坐在眼皮底下,一动不动,又是如何不动声色将沈歌的东西盗了去的呢?尤其是最右边的那位女奴,沈歌虽娇小,但她从未近身靠近她们中任何一人,这样远的距离还能从沈歌发上的摘得小银冠,这简直有违常理。
沈俏走到那位女奴面前:“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女奴抬起一双细长如刃的眼,并指从袖中夹出一条薄如蝉翼的丝带,答道:“用这个即可。那位小姐步履轻浮,言语跳脱,气息沉稳,是个习武之人,不过却又非胆大心细之人,所以摘下她的发冠并不是什么难事。”
被对方识破女儿身,沈歌羞赧地哼了一声,将小银冠戴回头上。
沈俏笑道:“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女奴:“阿夏。”
*
隔壁上房内,顾慈放下那卷幽篁明月图,将墙上的孔眼遮住,朝着坐在窗前品茶的男人叹了口气。
尹渊放下茶盏,挑眉道:“很好,你这个月的月俸又归我了。”
“殿下,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顾慈一张脸因为欠债太多,已经变得了无生气,而这次和尹渊打赌,可谓是输了月俸又赔了妹妹,“不过话说回来,那些黄金奴个个身手不凡,你怎么料定沈大小姐就会挑中顾夏?”
“男人的直觉。”尹渊的目光落到楼下厅堂那片喧嚷之中,目送着那三道人影缓缓离去,“说来小慈啊,要怪就怪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顾慈嘴角忍不住抽抽,心道这话您也配说?
别看尹渊序齿在诸多皇子之后,但再过两年也及弱冠了。别的皇子王爷在这个年龄段不说妻妾成群,那内宅也是达到整日鸡飞狗跳的热闹程度了,唯有尹渊连个内宅都谈不上,他身边的下属大多都以为是自己皇子整日带着面具,所以挡掉了桃花运,只有顾慈才深切体会了,他是如何凭本事将那些桃花连根拔起的。
左相千金将香囊递给尹渊,羞答答地道:“能和殿下相知,臣女真的太高兴了!”
尹渊欣赏着香囊精致绣工,欣慰地点头:“你高兴得太早了。”
太傅千金一曲弹毕,自谦道:“小女子琴艺不精,倒是在殿下面前献丑了。”
尹渊满目欣赏:“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赏。”
中秋佳节,京兆尹千金:“今夜的月色真美。”
尹渊看了看黑沉沉的天幕,皱眉:“你在耍本殿?”
............
对于如上往事,顾慈已不堪回首,不过对于将军府的嫡小姐,他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同,毕竟他跟了尹渊这么些年,从没见他主动哪位小姐东西,这次竟还把他妹妹给送了出去。
顾慈:“殿下,你将顾夏安排到她身边,确定只是监视而没有其它意思?”
尹渊:“本殿又多了八百两巨款,算不算?”
顾慈:“......”
得,把我妹卖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是贱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