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嘉掩唇,轻笑了一声。沈清璇立刻满含怨恨地看过来。
沈沅嘉不咸不淡地望她一眼,悠然放下手。
陆筵轻嗤了一下,道:“丑人多作怪,不让开孤的鞭子可不会留情面了。”
陆筵轻甩鞭子,拍打在前面的马匹上。沈清璇见陆筵的马车不管不顾就要?往她这里冲,她一惊,拎着裙角便匆匆避远了。
沈沅嘉也被吓了一跳,这个方向还站了这么多人,陆筵简直……
怎料马车疾驰而来,众人慌张地躲避,沈沅嘉觉得混乱中,自己忽然被人推了一把,猛地往前栽去。
“姑娘!”身后传来素鸢急促地声音,里面饱含担忧。
沈沅嘉脊背发凉,自己不会被碾死在车轮下面吧?
沈沅嘉下意识闭上了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鞭子破空声传来,她觉得腰间蓦地缠绕上一根柔韧的东西,稍稍用力,她就身形微转,耳边也是呼呼的风声。她睁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车帘唰的落下,遮挡住外人窥探的视线。
“殿下?”沈沅嘉抖着嗓子,紧紧攥着陆筵的衣襟,她,她都要被吓坏了!
陆筵手搭在她腰间,手指无意识摩挲了几下,淡声道:“你就这么害怕?孤在这里,还能伤着你不成?”
其实他也是看准了时机,不会真的在她面前伤了人。
赵江海告诉他,女子都是柔弱又胆小的,自己以前把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展现在沈沅嘉眼前,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赵江海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如今沈沅嘉不是外人了,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他如何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莽撞了,要?好好呵护沈沅嘉,不能吓着她。
自己也有很好地履行?职责,眼疾手快地将她救了下来。
沈沅嘉见他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小小地瞪了他一眼,事关性命,怎么能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陆筵见她气得俏脸微红,顿时迟疑了一下,想起她上次掉金豆子的模样,慢吞吞地说道:“对不起。”
沈沅嘉见他嘴上说着对不起,脸上却是一脸冷漠,毫无感情起伏。顿时,沈沅嘉心底的那股气,也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的火堆,熄了。
自己还能指望他道歉?陆筵狂妄得不可一世?,即便真的是他做错了,恐怕旁人也不敢责骂他。
不过,口头上的道歉自己也是很满足了,至少旁人在这里,怕是只能得到一个冷冰冰的“滚”字了。
沈沅嘉心中轻叹了一声,低下头去解她腰间的鞭子。
也不知道陆筵是怎么缠的,自己摆弄了半天,手心都急出汗了,那鞭子愣是没解开来。
沈沅嘉无奈,只好求助马车里的另一个人,她拉了一下陆筵的衣袖,糯糯的说道:“殿下,你帮我解开呀!”
陆筵觑了一眼她,沉声道:“你转过身去。”
沈沅嘉温温顺顺地在陆筵的怀里转了身子,背对着陆筵。
眼睛看不见陆筵,她只能靠触觉来感知陆筵的动作。
她能感觉到陆筵渐渐接近的身躯,他手指在她腰上的鞭子上不停地抚摸,时不时会触碰到她的腰。
脖颈微微痒,似乎是陆筵低下了头,额间的发丝扫过了脖子上雪白的肌肤。耳后喷洒上清寒的呼吸,瞬间让她全身战栗起来,冒起小小的鸡皮疙瘩。
沈沅嘉不知为何,比方才还要?心急,手心里不停地沁出汗水。
陆筵看了一下沈沅嘉腰间的鞭子,随意地拨弄了几下,那鞭子就轻松地解了下来。
沈沅嘉如释重负,轻舒了一口气后连忙想要逃离陆筵的怀抱,那炙热的怀抱,着实让人心慌,心尖发烫。
陆筵也没阻止她,看她目光落在了离他最?远的角落里,脸上又闪过了挣扎,不过几息,她便端正地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陆筵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以前好几次与沈沅嘉坐马车,她都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今日怎么离他这么近?
沈沅嘉看到了他脸上的疑惑,抿了抿唇,她觉得,自己坐的远了,也无用。反正陆筵总要逗弄她一番,最?后说不定会以更羞耻的姿势坐在他怀里。
所以,自己还是自觉地坐他旁边好了。
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懂陆筵的心思了。沈沅嘉心里划过这样一个念头,她周身都愉悦起来了。
陆筵看出了沈沅嘉嘴角的得意,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他在深宫里挣扎求生,可不是靠着命硬熬过来的。宫里就是个小世界,里面什么嘴脸的人都有。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是最擅长洞察人心,沈沅嘉那点小心思又如何看不出来?
不过,沈沅嘉难得神色鲜活,不是呆板生硬,客套疏离地对他,也让他眼前一亮。
他手指搭在膝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道:“沈沅嘉,你离孤这么近做甚?”
沈沅嘉嘴角的得意僵住,目光仔细地打量着陆筵,他这话,是嫌弃她离得近了?
沈沅嘉精致的眉微蹙,这人怎么不符合常规了?自己离他近一点,他不是应该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