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风大,纸鸢很快飞到天上,贺时霆扯了会线,见风筝飞得稳了,便把线轮递给楚楚,让楚楚玩。
楚楚家里也有个纸鸢,大老虎形状,是她弟弟的,她从未碰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控制风筝,只是一味地放线,风大时还好,风一弱,线就绷不住,纸鸢开始往下落。
贺时霆走过来,帮楚楚拉住线,哄她跑两步。
楚楚尽量快地跑了几步,手上的线却越来越松,一回头,纸鸢已经栽在地上。
她无措地看着地上的纸鸢,蹙着眉要去捡,被贺时霆拉住了。他眼里闪过笑意,安慰她,“没事,第一次放都是这样。”
纸鸢被宫人捡了回来。
贺时霆帮楚楚把线轮收好,带着她又放了几次。每次,纸鸢在贺时霆手里时明明还好好的,一到楚楚手里,便栽到地上。
次数多了,连谨和也忍不住想笑。
贺时霆冷眼扫视众人,不许她们笑出声,嘴里只是夸楚楚聪慧,每次都比上一次放得更好。
他道:“怪这院子小,影响我们楚楚发挥。”
谨和明白贺时霆的心思,笑着对楚楚道:“楚楚姑娘,京郊宽敞,风又大,去那里放纸鸢定能放好。”
就这么,楚楚被半哄半骗地出了门。
今日天气好,街道上也格外热闹。
沿途摆着很多小摊子,有卖银簪碎玉、竹篾竹蚱蜢的,也有卖汤羹包子的,还有挑着扁担卖糕饼小食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楚楚好奇得很,在获得贺时霆的许可后,掀起车帘一角,朝外面看去。
很快,她的视线被卖糖葫芦的小贩吸引,一直跟着他移动。
楚楚七岁时吃过半串糖葫芦,糖衣醇甜,山楂酸脆。那是她记忆里最美味的东西,每一个饿肚子的夜里,她都忍不住一遍遍回想。
贺时霆薄唇微挑,把帕子递给楚楚,“擦擦。”
楚楚的视线不舍地从糖葫芦上移回来。
她接过帕子,有些疑惑,“嗯?”
贺时霆把她手里的帕子拿回来,帮她擦了擦嘴角。
刹那间,楚楚莹白的脸染满了粉,羞得眼里几乎要滴出水来,也不知是因为贺时霆笑话她馋,还是因为他给自己擦嘴。
她偏过脸,不敢再看贺时霆。
忽然,楚楚眼前多了一串晶莹红艳的果子。
贺时霆的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馋猫。”
如今她没那么怕贺时霆了,被他笑话,还敢小小地对他哼一声,借此表达不满。
贺时霆也不生气,趁机把糖葫芦塞进她嘴里。
楚楚嘴里突然出现糖葫芦,她说不出话,只好咬下一颗山楂吃。
山楂很大,她艰难地含在嘴里,吸吮外面那层糖衣,等糖衣吃得差不多了,才咬破山楂。
谁知这山楂十分酸,楚楚被酸得一抖,脸都皱了起来。
她很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山楂,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糖葫芦似乎并没有记忆里那样美味,还不如楚楚早上吃得那碗糖蒸酥酪。但这是贺时霆给她买的,她皱着脸,还要接着吃。
贺时霆见她可怜兮兮的,伸手夺走了她手上的糖葫芦。
楚楚拭去被酸出来的泪珠,眼睁睁地看着贺时霆叼了一颗山楂到嘴里。
她一时顾不得他吃的是自己吃过的糖葫芦,急道:“好酸的,你别吃。”
贺时霆面不改色地把那颗糖葫芦吃了,“是酸,丢了吧。”
他把剩下的大半串糖葫芦扔掉。
“唉!”楚楚不太乐意,她小声地嘟囔道:“怎么这样呢。”
还会明着表达不满了,贺时霆挑眉,问她:“嗯?”
楚楚抿着唇,低声道:“那是我的糖葫芦。”
贺时霆逗她,“是我买的,怎么成了你的糖葫芦?”
楚楚一脸认真地说:“你买给我的。”
她知道那是贺时霆特意买给她的。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好,她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