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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你的味道我记得很清楚(1 / 2)


x 掐断通话后犹豫片刻她最终决定暂时这么放着林妙芙不去管——这倒是一次不错的让她吃教训的机会。

说起来也可笑这么多年来阮舒从未与林妙芙互讲电话。庄佩妤尚未过世之前基本是通过庆嫂了解她们的动向;庄佩妤过世之后林妙芙也因为没有她的电话号码联系不到她一个人独自在林宅孤单她自己的。

不晓得林妙芙现在一个人被扔在医院里是不是才又会记起她这个姐姐?

她总是在这种时候被林妙芙“需要”。

呵。

……

天气很好碧空如洗视野清明连半点缭绕的烟气儿都没有。车子顺着盘山公路平稳地开着依稀可见掩映于山林之中的庙宇的金碧琉璃。

第三次来南山风景与前两次又有所不同不是第一次来时盛夏的翠绿也不是第二次春初的复苏而是介于春天和夏天之间的躁动。

而她的心境同样也与前两次有所差异。

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再来而且是主动来。

抵达卧佛寺的时候正值中午寺里的香火依旧鼎盛进进出出的香客只多不少。

阮舒直接去找在客堂处服务的工作人员求问要如何见一灯大师。

结果工作人员告诉她每天来寺庙找大师的人成百上千大师们很忙或者在修行或者在休息除非个人和大师私人有约否则根本见不上面。

阮舒这才霎时恍然竟是把这出给忘记了。想想也对就算是正常情况下去别人家里拜访一般也要提前告知才是礼貌她倒是说上门就上门了哪里想见就能见到的?

“那请问要如何预约?要在哪里预约?”阮舒询。

“我们这里只法事等仪轨的预约若施主您与大师无私交而求见大师是需要看缘分的。如果有缘自然能够见到。”

阮舒“……”这答案也太玄乎了……

伤脑筋。

难道她得在卧佛寺住上几天每天在寺内到处逛以待“有缘”?

忖着之前头一次遇到一灯大师是在姻缘树她举步便往大雄宝殿后面的小广场走。

祛病池的水还是那么清澈香客们在沙弥小僧的协调下有秩序地排着队伍手里带着各种器皿一个紧接着一个依次上前装水。每日能够提取的灵池圣水有规定所以香客的数量也被控制在五十人来晚没排上的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外围看一边还和家人商量着明天得提前几个小时过来。

掠过祛病池便是姻缘树。树上的红绸密密麻麻的而树下的善男信女不竭余力地一次紧接着一次往上抛。

阮舒下意识抬头往大树上方看盯住最高的那块红绸并不确定是不是就是傅令元带她抛的那一个。

收回视线和思绪她朝卖红绸的地方寻去。木桌还在但坐在木桌前的僧人却并非一灯大师。

阮舒主动上前相询“请问小师傅我之前有幸在此遇见过一灯大师今天他为什么没来?”

僧人单手作礼回答道“本寺中的各处执勤是轮流来的一灯大师并不在此列的僧人之中只是偶尔因自我修行之需主动为一些香客指点迷津。女施主应该是与大师有缘所以之前才能遇到。若再想见大师还是得靠个‘缘’。”

又是讲究缘分。出家人真喜欢把这些字眼挂嘴边。偏偏在寺庙这里还不能随随便便强行来硬的否则她就不相信整个寺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一灯大师在哪里。抿抿唇阮舒压下烦躁淡声“好我明白了谢谢小师傅。”

离开姻缘树她继续去找“缘分”坐上通往山上的缆车——那回陪余岚上山在千佛殿里不是也见到一灯大师了?

而且相较于姻缘树那儿一灯大师在千佛殿里的僧衣更加正式从彼时的情况看千佛殿也更像一灯大师经常出没的场所。

从缆车上往某个方向眺望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度假别墅的区域。周围筑起了施工栅栏还有工程队人员的身影想来是卧佛寺时隔这么多年终于打算动工启用那片地方了。

不知道会被改造成什么样……

不过终归是座已经彻彻底底与她无关的建筑了。

千佛殿斗拱雄大出檐深远柱础精丽阮舒把殿内的四十尊罗汉所在的殿室全部走过去一遍都快赶上特意前来拜佛的虔诚香客了也没有得来缘分发现一灯大师的踪迹。

摆放长明灯的侧殿殿门紧闭并不在开放游览的范围内。

上一次她是托余岚的福得以进去的。

所以现在她是连再看一眼那盏长明灯的机会都暂时没有。

天色临近傍晚阮舒瞅着时间差不多打算联系陈青洲问问他和傅清辞的情况。

往外面走时穿过一个矮门经过一个位置比较偏的侧殿。殿内的墙上是八部护法神的壁画两侧有古朴的经筒一众沙弥整齐地坐在平台上诵经梵唱不绝场面庄严而肃穆。

阮舒一时被吸引驻足门口看了片刻感觉自己与那些僧人明明只隔几步之远却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清一色的灰色僧衣之中第二排有个和尚忽在这时抬头睁眼。

目光对视上的一瞬对方熟悉的面容令阮舒蓦地怔忡。

很快她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睛正瞧着的这位剃光了头发身着袈裟的男人的的确确就是闻野。

柔软昏黄的油灯光线里两人张望着打量彼此。

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嘴巴尚在细微地动着念着经。

两三秒后他将合十的双手稍微抬高些重新闭上眼睛悄无声息的霎时又和其他僧人毫无区别。

阮舒蹙眉。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不是杀人犯、通缉犯么?什么时候在卧佛寺出家当和尚了?

“阮小姐。”

与她随行的其中一个保镖现身低声道“二爷在山下等你。”

“噢好。”阮舒晃回神最后又瞥了眼闻野匆匆随保镖离开心里却是猜测出闻野出现在此地的一种可能——他该不会是躲在寺庙里假装和尚以避开警察对他的搜捕吧?

转念又有些不对劲——不是说连警察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何必牺牲那么大来当和尚?

况且和尚并不是随随便便说当就能当的。如果她没记错卧佛寺对欲图入寺的僧人有着非常严苛的要求。海城唯一的一座佛学院就设在卧佛寺里面的学生不仅是学僧更有大数饱读诗书的学者在此修行。

阮舒重点凝思的是自己是不是应该打电话给警察局举报他。不说其他就算是为九思的那一刀和为她自己也该报个仇吧?

可……闻野明显是个极其难搞的危险分子褚翘上回都跑来海城逮他依旧让他逍遥法外她一个举报电话到最后若他又逃跑了她岂不得遭他报复?

纠结间已乘缆车下了山和陈青洲及傅清辞汇合。

阮舒一直和他们分开行事也不晓得他们在寺庙里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些什么但神色和气氛显然不是特别好。尤其傅清辞自始自终将她的真实情绪表现在脸上。

“怎样?办好你的事没有?”陈青洲面对她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温和。

她并未告知他她今日来卧佛寺具体是要做什么他也未强行了解所以问话方式变成这样。阮舒摇摇头继而道“对了要和你商量件事儿。我今晚准备住在这里不回市区了。不想白跑一趟打算明天继续。所以你们先回去吧留几个保镖给我就可以了。”

陈青洲淡淡一笑“正巧我原本也要告诉你我和清辞今晚要住这里。”

阮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傅清辞。

傅清辞明显因为陈青洲的这一句脸色更加不爽但隐忍住了火气。

阮舒没有多嘴问他留宿的原因只点头。

……

千佛殿。

诵经结束做完课业一众僧人纷纷带上经书离开殿室。

闻野最后一个出来跨出殿门手下吕品立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boss。”

“看见那个女人没有?”

“看见了。她的身边暗处有保镖不过和之前的好像不是同一批。我已经让人尽力去跟一跟一会儿有消息了会马上回报。不会给她报警的机会。”

“报警?”闻野笑了一笑十分确信“她不会报警的。”

边说着他突然转过身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问“我这个样子怎么样?”

吕品伸出大拇指“卧佛寺里没有比boss你更帅的和尚。”

闻野闻言满意地颔首张了张口本想再说点什么。看到了一灯大师朝他走来的身影他顿住转了口“老秃驴又要找我谈人生哲理了。”

……

寺里的宿坊他们没有提前预约已经客满所以阮舒一行人住进了周边商业区内的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最令人慕名的就是它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水同时又沾了卧佛寺的光就更受推崇。

既然来了阮舒自然不会错过去订私汤正巧碰上陈青洲和傅清辞。

然而私汤却只剩一处。

阮舒非常善解人意地主动让给他们夫妻——不是她思想污而是……以他们俩的男女关系既然要去一起泡温泉肯定另有意图。陈青洲自己不也透露了他最近忙着要孩子?那她怎么还能不识趣?

却听傅清辞异常冰冷地说“我要和阮小姐去泡。”

阮舒“……”这分明是拿她当挡箭牌……

问题是陈青洲竟然爽快地同意了“好你们俩去泡。”并且提议“这里头还有按摩馆你们泡完温泉可以再去做个按摩。”

阮舒无语地扫了记眼风给他——不是想要傅清辞怀孕?怎么轻而易举就妥协?

傅清辞迅速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动作看似亲昵其实特别僵硬。

阮舒瞟她一眼猜测她这是担心她继续拒绝甚至直接走掉。不过其实她原本还真打算这么做。

接收到她的目光傅清辞也未露尴尬或者不自然仿佛她和她的关系本就熟悉到可以相挽手臂的份上。

陈青洲帮她们办好手续。

傅清辞立刻拉了拉阮舒“走吧。”

阮舒“……”

这种手挽手的亲昵在离开陈青洲的视野范围进入汤室之后便消失。

两人各自换完衣服后下汤池各自靠在一边的池壁上彼此沉默。

汤室的设计挺有特色是间紫水晶能量套房。墙壁上栽种了不少叶片细小呈心形的植物看上去一片葱茏宛若置身室外。绿色植物的缝隙中隐约可见大块大块的紫色天然水晶高纯度紫水晶在灯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

汤池的正上方所对着的是玻璃天幕如果换作白天应该会有阳光照射进来。阮舒找到开关摁下缓缓地将角度调整了一下天幕拉开大半扇仰头便是靛蓝的夜空。

郊区的星星自是比市区要多令她不由自主记起她和傅令元在南山上过夜的那一晚。

倒是可惜了很有氛围又挺浪漫的汤室陈青洲就这么放弃机会让她和傅清辞进来。

转念便微微自嘲着抿唇——自己都管不过来她瞎操心别人夫妻间的感情做什么?

低回头来冷不防与傅清辞落于她身上的充满研判的目光对上。

“你和陈青洲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我貌似已经回答过你了。”

“我不想问他。”傅清辞直爽道。

阮舒心里生了些想法反问“傅警官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他对待你很特别。”

阮舒轻轻地笑“傅警官该不会是在吃醋?”

傅清辞嘴角一哂“我还分得清楚他对你的这种特别并非普通的男女之情。”

“唔也对你和他都老夫老妻了。”阮舒的眼珠子故意滴溜在她身上尚未完全褪干净的浅痕上。目测是昨晚“劳累”时新鲜留下的。

傅清辞似有些尴尬身体往水下缩了缩嘴里低低咒骂“神经病。”

骂的自然是陈青洲。阮舒微弯唇角随口问了一句“这次还需要我帮你通知那个叫谈笑的警官救你出去么?”

傅清辞眼波微动一下“谢谢不用了。”

似怕她误会她补充着解释一句“我现在自愿留下来是想和陈青洲一次性解决问题不要再烦我了。”

“所以办法就是给他生个孩子?”阮舒挑眉。

“那是他一厢情愿。”傅清辞嘲讽一笑“我是在向他证明我已经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让他彻底对我死心。”

阮舒应声愣怔。

傅清辞往后靠上池壁阖上眼皮闭目养神结束与她的交谈。

一时之间室内重新恢复安静只余旁边小莲池里冒水的汩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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