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有些不耐烦的说:“这厨娘又有什么好问的她又不懂医术!”
“殿下稍安勿躁老夫要问的问题是本案关键必须得问。”司马封问厨娘:“二胡老先生说吃了夜饭这些人才喊疼管他要药吃厨娘昨夜里做的什么当夜饭?”
“烧饼!”厨娘回答:“我们乐国人喜吃面食烧饼夜里吃一宿都不饿!”
“多大的烧饼?”
厨娘用手在身前比了一下足有脑袋那么大。
司马封问她:“那几名伤者都吃了吗?”
厨娘想都未想点头回答:“吃了呀他们几个是我们戏班子里的劳力就数他们吃的最多一整块饼一丝不带剩的。”
司马封满意的笑了笑让人将厨娘带出去后问周政:“殿下难道不觉得几个重伤不久就要死的人吃下整整一个头大的烧饼甚是奇怪吗?”
周政辩解道:“也许他们回光返照呢?”
司马封回答:“老身不懂医术但也知回光返照属极个别人临死前的征兆而这里是八个人八个人都回光返照?这也太巧合了吧?其实啊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当时这几人身上的伤并不足以让他们死但他们最后还是死了那就证明害死他们的另有原因!”
周政眸中散着阴冷之光一语不发的视着面前头头是道的老头片刻之后叹道:“以前只听说国公爷是带军打仗的好将领没想到国公爷还是位查案的好手呢!”
他又怎会不知镇国公是直接从军营里被周仰请回来的中途的时间都在赶路哪儿有功夫去过问证人并从中找出疑点这些事儿必是周仰找出来的。
司马封谦虚的拱了拱手说:“那么殿下既然证明这八人之死有疑那此刻对南昭用刑逼供的意义就并不大吧?”
周政回答道:“国公爷说得是不过她依旧是最大的嫌犯来人啊将南昭押至州府大牢收监!”
听到他的命令旁边的吴德立即叫人将南昭从刑架上解下来。
州府大牢就设在州府内里面关押的都是男囚有些是犯了命案的死刑犯有的只是作奸犯科抓进来的突然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子被吴德亲自押进来便知此女所犯之罪不简单他们全站在牢房里面看她。
“她手上怎么绑那么多铁链?”
“手还被个布袋子蒙着!”
有个好事牢役对他们说:“此妇连杀八人罪大恶极恐她再杀人所以绑了手脚都退回去吧别看了夜里要是有何奇怪的动静你们也最好当作没听见别惹麻烦!”
这些囚犯一听这话便知这女人基本活不过今晚了!
南昭被重重地扔进脏乱的你牢房好半天都无力动弹。
过了片刻有人疾步进来站在牢房的木栏外叫她:“南昭……”
她身子动了动回答道:“九哥?”
确实是周仰来了他身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将他的华服遮了去可站在这阴暗潮湿的大牢内依旧格格不入。
她脚上也有铁链移动全靠在地上用手肘爬周仰看着她艰难的爬到近处来一个七尺男儿眼眶都湿润了!
“太子对你用刑了吧?”他蹲下身将手从牢房中间的缝隙伸进去想握住她的手可她手腕上皆是层层缠绕的铁链。
南昭怕他难受不碍的说:“就抽了我几鞭子我连叫都未叫呢!”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周仰怎会不知他这位大哥的狠辣他呼吸不平眼眶通红。
“真的。”南昭怕他不信再一次强调道:“九哥我还好你别担心我!”
“都到了这里九哥怎能不担心你?”周仰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南昭九哥已经让仵作在验尸了那些人绝非你所杀你等着九哥一定将你从这里救出去!”
她点头回答:“我从未怀疑过!”
她甚至很感激再她认为这世间最重要的那个人离开以后还有个九哥将她生死看重!
这里到处都是太子的人本来他不该出现在此的他深知今夜太子一定会动手相比较太子的杀意他更怕南昭因沈如故的离开有了求死心所以他一定要见南昭一面。
隔着牢房的围栏他沉声说:“南昭你曾说过那个人在你所行的黑暗之路上引路是你全部依托九哥并非是你却深刻懂得因为在九哥所行的这条黑暗之路也有个人是九哥的护卫有了她这条路不管布着多少荆棘九哥都不怕……”
南昭听着岂会不知他所指的正是自己。
“九哥我很惭愧这么长时间来皆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而我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报答你……
怕他难过她未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周仰却已听过了他以强势的语气说:“既然惭愧你要为九哥好好的活着九哥——需要你知道吗?”
她哭着点了点头。
寻龙大步进来对周仰说:“主子该走了!”
他也不得不走了不舍的站起来再一次对她说:“南昭记得你答应九哥的话莫要食言。”
周仰离开了周围并不安静隔壁牢房关着一个秃子是因伤人进来的刚才多少听见他们说的话此刻幸灾乐祸的说:“我还奇怪什么人被这么关照原来要你死的是太子爷呀!”
南昭听见了但没理他。
他估计也是被关久了闷得慌喋喋不休的说:“我看刚才那个来看你的人也不是一般人你叫他九哥?是你的情郎吧?”
南昭终忍不住了回答:“胡说什么那是我九哥!”
“啧啧小丫头还想骗我?我可是个男人我们男人最懂男人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目光是骗不了人的!”
他躺在干草上翻了个身“可惜哟有那么好个男人等你你却没命活着走出这里了!”
南昭靠在牢房的围栏上不答刚被抽鞭子的伤疼得很可却在提醒她一件事这才刚刚开始!
夜早已深牢房里不时传来别的犯人的呼噜声还有老鼠在远处跑来跑去。
南昭也睡过去又做梦了她梦到沈如故坐在这间牢房里面就在她躺着的干草上。
不知从何处洒了一缕月光进来将他身着的白袍照亮他就一直坐在那看着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你为何还入我梦中来?”南昭问他。
他回答:“即知是梦便是假的。”
“是啊关于公子的一切皆是假的!”她嘲讽道。
梦中的沈如故却淡淡一笑告诉她:“南昭本公子要走了!”
她已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反问他:“公子不是早就走了吗?”
沈如故眸眼清淡起身径直穿过了牢房站在了另外一端。
南昭坐起来看着他早已接受他的离开却依旧在梦中泪流满面还傻傻的问:“你要去何处?”
沈如故站在那方张着嘴对她说了句什么可是她听不见就紧张的问他:“你说什么?”
一激动梦醒了!
睁开眼却看到几个青面鬼站在牢房外面她没有准备吓得浑身一抖喘了几口大气才对它们说:“你等脸甚是难看都走开些!”
那几个青面鬼感知得到她的灵花知道她是灵女站在外面尊敬的说:“我们都是惨死在这牢里的苦命人死后也不得超生之路曾听一位老鬼说过灵女可引手心之力为我们这样的惨死鬼下阴人路不知灵女可能帮帮我们?”
南昭回答:“你们是这牢里的死鬼我也差不多是这牢里的死人了都身不由己如何帮你们?”
“灵女有所不知刚才……”
“你想灰飞烟灭吗他我们可得罪不起!”一直惨死鬼想说什么被旁边的鬼打断。
那只鬼立刻就住了口南昭也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也无心去猜想。
这时候外面的鬼面色大变如临大敌的对她讲:“灵女来了!他们来了!”
接着就看到两个穿着夜行服的人从那边疾步过来地上有影子证明他们是活人。
二人轻易打开了牢房门什么话都没说进来就将一根绳子勒在南昭脖子上企图将她勒死。
窒息之中南昭脸涨得通红她想挣扎可手脚上全绑着铁链逃生毫无可能!
人死前会涌现出许多记忆里深刻的画面而此刻南昭脑海里看到的便是那日的青云观中沈如故的脸他说:“不管这命运如何待你难受你得吞了折磨你得受着纵然千疮百孔你得活着直到有一天你强大到能一手遮天那时你便是他们的天。”
我要活着!
她怒睁着双目心里呐喊道:我要活着!
也不知何时她手上套的那个布袋不见了她似看到手心的灵花冒着刺目的红光她用意念念起灵花咒灵光随之从手心飞出覆盖到外面那些惨死鬼身上刹那间那些惨死鬼鬼气大涨受了她的灵花之力的指引全都穿过牢房门进了来……
不久太子下榻的陇西府中蒙高猛在外敲门。
正在床上与丽姬翻云覆雨的周仰闻声没好气的问:“事儿办妥了?”
蒙高猛小声回答:“出了点岔子!她还活着!”
“什么?”周仰恼怒的从丽姬身上下来衣衫不整的开门冲出来。
“派去杀她的两个杀手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