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记得她说过多少次她是灵女了!
而从前说时黑暗中她并非一个人这一次她只能靠自己!
囚车在众目睽睽下赶往州府大衙虽然天已黑了但今晚才刚开始按照查案的程序有了证人证词就该是犯人在认罪书上画押了!
云州的州府大衙别泰州修得气派很多南昭从囚车下来并未来得及上大堂而是直接被蒙高猛带到后堂私审。
后堂不算宽敞不大的地方摆放着一个架子架子前面有口铁锅铁锅里面放着几把烙嵌偷盗的、奸淫、伤杀人的罪行皆有不同所用的烙嵌自然也不同。
铁锅旁摆着一张长桌一般坐主审官长桌之后便是刑具架。
南昭被绑上木架为防止她在受审的过程中引灵花之力他们用铁链将她双手绑死并在她手上套了一个布袋那布袋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因为今日是太子亲审那张简陋的长桌已换成一张宽椅上面垫着皮绒周政便与那丽姬坐在上面。
“南昭——你可知道我等这一日已等了多久?”丽姬斜靠在周政身上笑带妩媚。
南昭自然知道这女人恨她得紧可她却一点儿都不怕平静的看着对方。
“你看什么?”丽姬走近了用手用力掐着她的下巴。
她不说话丽姬却有好些话要对她讲。
“南昭你害怕吗?”
“怕你吗?”
对方感觉她在挑衅自己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反问:“你不该怕我吗?”
南昭不在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这世上的善大致都相同而恶却千奇百怪丽姬显然是后者里的佼佼者可她并不感到害怕。
不外乎就是一个死而死对于她来说早已家常便饭所以何来怕呢?
丽姬也看出她油盐不进于是就挑着她的痛处道:“沈如故才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你瞧连他都离开你了你这种人注定不得善终的——”
“是啊我这种人一出生就没个好活!”她承认后自嘲地牵起带血的嘴角。
“我也看了极乐班的戏对里面的故事十分感兴趣你说戏里的媚与他可真像啊他们不会前生今世是同一魂吧?”
竟能说出这些丽姬显然知道得不少。
南昭确实心被刺痛了但刺痛她的并非是丽姬的恶意而是来自他们前生今世里那些她不愿牵扯的过往。
丽姬接下来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南昭却一句都未听见。
在她眼前所看到的全是沈如故前一晚离开前说的话。
“戏中有真有假你可当真也可不信但本公子从未爱过你。”
明明有个人也是在云州的街巷之中为她买糖葫芦牵着她的手告诉她:“这世间之事即便亲眼所见也不见得是真何况他人口口相传!”
可是她做到了不去相信他人口口相传的传言而他却告诉她那都是真!
真的……
“啪——”地一巴掌落下来就她生硬的从自己的痛苦里拉回来。
南昭看着眼前肆意践踏她的丽姬目光从刚才的悲伤突然一变变得冷像要吃了她似的。
丽姬忌讳的瞄了一下她右手的位置想到久悟大师向她保证过这布袋能封印她的灵花当即就放心了许多。
“再这样看我我马上就把你眼睛挖下来喂狗!”
待丽姬玩得差不多了周政拿起面前的一份早写好的罪词命令道:“南昭连杀八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赶紧画押认罪也免得本太子对你再用酷刑!”
“我没杀人!”她坚定的说。
对方也料到这女人不会轻易招供当即就让下面的人开始用刑。
丽姬说:“妾身想看她被鞭子一鞭一鞭抽得肉骨裂开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太子也一副兴奋模样“就按美人说的办来人给本太子用鞭刑抽到她招供画押为止!”
音落上来一个壮汉从刑具架上选了一根最粗的毛鞭狠狠朝南昭身上抽下来。
一下、两下、三下……
南昭忍着痛咬着牙一声都不吭。
丽姬看得不过瘾在旁讽刺道:“你个妖女还真能忍这样也不叫唤一声!”
她把戏可多着呢这边就小声对手下说了什么没多久手下端着一盆水进来泼到南昭身上。
“啊——”那是盐水沾在伤口上能让伤痛加倍南昭终忍不住吃痛的叫出了声音!
丽姬又命令道:“继续抽每抽十下浇一盆水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正常人在重鞭下就受不了了更何况这般反复折磨?
“住手!”后堂外有一行人疾步朝这边走来。
周政听出对方的声音但并不在意几乎没正眼看那人一眼明知故问道:“镇国公不是应该在城外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往州府大衙里跑?”
司马封自然是收到消息临时赶回来的他严词道:“听闻州城昨夜发生凶案一共死了八个人太子殿下都亲审了老夫也不能偷闲过来听审!”
他人已进到后堂里见南昭被绑在邢架上地上一滩水旁边还有个拿着鞭子的壮汉便知已被用刑了!
他问:“太子殿下犯人认罪了吗?”
周政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回答:“这不还未招所以要她认罪啊!”
“严刑不真言太子殿下应该听过吧?”
“呵呵。”周政冷笑说:“什么是真言?她是在众目睽睽下杀的人本太子有证人数十人的证词一般人早就认了她不认罪不就怀着侥幸觉得有人能救她?”
司马封听后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说:“可否让老夫看看那些证人的证词?”
周政将面前几张纸随意一扔他便走过去拿在手里细看。
待他看得差不多了周政问道:“司马封这白纸黑字你可看清楚了?”
司马封点头“看清楚了!”
“那你还有何要说的?”
他提到:“证词中说亲眼目睹看到南昭殴打几名死者而非亲眼目睹南昭直接将几名死者打死!从前夜到发现死者死差不多有十个时辰这十个时辰之中的证词似乎有点问题啊!”
“哪儿有问题?”
司马封拿起一份证词念道:“证人董红说几人被南昭殴打后受伤她是班子里的厨娘当晚做完夜饭后见何敏差人去请去请大夫过来替这些人看伤大夫说几人伤势严重不久后几人就相继离世。”他抬头疑问道:“既然大夫来后不久他们就断气了那想必当时的伤情已非常重了可为何没在被殴打当时就即使请医救治呢?”
怕他们听不明白他细致的解释道:“厨娘做一顿几十人吃的夜饭最起码也要一个时辰吧?”
既受伤严重为何会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去请大夫?
周政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以为然的问:“这能说明什么?可能他们戏班子的班首吝啬舍不得请大夫后来是实在脱不下去了才请的大夫呢?”
“这皆是殿下的猜想事实到底如何还需要当事人亲口来说明!”
司马封转身命道:“将证人带上来!”
周政并不吃惊早听下面的探子回报蒙高猛带走南昭后周仰便立即命人控制了极乐班的一众人等。
首先被带上来的就是何敏这女人确实有几分胆识进到这刑房竟都不变脸色。
司马封质问她:“何敏为何你戏班里的人被打伤当时你未去请大夫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去请大夫?”
何敏不慌不忙的回答:“我这班子里的都是苦命人跟着我走南闯北被人打也是常有的事儿请大夫花费颇大他们承担不起戏班里有位拉二胡的先生略懂些医术先用跌打药帮他们处理了伤口人多耽误了些时间等到先生发现几人伤得不轻时才急叫我去寻大夫!”
“听到了吗司马封?”周政一脸得意。
司马封点点头让何敏先下去随即叫上来另外一个证人。
此人就是刚才何敏提到的略懂医术的二胡先生就一瘦弱的老头眼睛好像还不太好连往哪儿看都不知道。
“老人家你是最先帮那八个人看伤之人?”
“是!”
“你是如何确认他们的伤已很严重改变主意让何班首去请大夫?”
老头口齿不怎么清楚的回答:“最开始说痛被打伤了……当然痛咯我给他们敷药之后吃了夜饭他们就对我说痛得受不了管我要药吃我没有药给他们吃嘛只好对何班首说请大夫再来看看哪里晓得哟……”
老头说着抹起泪来看得出来悲伤发自内心。
南昭本来神志不清听到老头的哭声眸子睁了睁又无力的闭上。
司马封这边还没结束他又叫来那位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