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径自而去，只留尹夫人等人面面相觑。
……
赵城以为，褚玉丹说想留在京城再物色人选和亲不过是随口说的，没想到他还真这么做了。
他借着一个灭国之臣想把自己推销出去救国的名头，成功地获取了京城许多世家官宦女眷的好感，一举成为继沈玉临和赵城之后，京城最受好评的青年才俊——
没有之一。
甚至有人说，细看褚玉丹生得比沈玉临还要俊美，他若在京城留久了，这京城第一美男的封号没准就要换人了。
对此赵城嗤之以鼻。
“就他生得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敢跟沈玉临相提并论？”
“就是，他连赵统领都比不上，更比不上沈驸马。”
江流子对此十分赞同，两人都是军武之人，最看不上那种低伏做小毫无阳刚之气的男子，偏偏这个褚玉丹就是这种人。
他刚来京城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现在大约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远在闽地的沈玉临接到京中书信，看罢冷笑了一声。
边上的侍墨愤愤不平，鼓着拳头想打人，“驸马才离开京城多久啊，这就人走茶凉了？我就不信这个小丹部使臣生得多好看，还能比得过驸马？还想夺走驸马京城第一美男的称号？”
沈玉临淡淡看了他一眼。
这又不是什么好封号，夺了就夺了，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书信中说，这个褚玉丹在京城贵族女眷的圈子里十分吃得开，还是公主府的座上宾——
三个公主府都是，尤其是镇国大长公主府里。
一想到自己不在京城，便有人趁虚而入接近宋清词，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沈玉临冷声道：“立刻铺纸研墨。”
侍墨大喜，“驸马是不是要修书一封好好斥责一番这位使臣？”
沈玉临不答话。
“那是要修书给大长公主，让她远离这个使臣？”
沈玉临还是不答话。
侍墨一头雾水地铺开信纸，只见沈玉临提笔如执剑，杀气腾腾，“我写信给赵城，问问他干什么吃的！”
他人在京城，怎么就让那个褚玉丹天天跑到宋清词跟前去献媚呢？
真是废物！
侍墨吓得一缩脖子，不敢看沈玉临笔下雷厉风行，因为他才瞄了一眼，就看到开头一句“赵兄台鉴”后紧跟着的“你这个废物”……
宋清词在府养胎，褚玉丹几乎每日都来同她说话逗乐，或是歌舞助兴，倒让她消磨了许多无聊的时光。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她心里的警惕渐渐放下，决定跟褚玉丹好好深谈一次。
“大长公主，我今日给你带了蜜饯缨桃。”
褚玉丹来的时候笑眯眯的，一张男女莫辨的美貌容颜满是天真，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缨桃甜腻的香气。
宋清词端坐在榻上，压压手，示意他也坐。
褚玉丹觉得她今日格外严肃，便敛了笑容乖乖坐在她对面的位置。
“我今日收到了小丹部的消息，你们国主已经奉了降书，小丹部……没了。”
她在那一刻清楚地看到，褚玉丹带着笑意的眼睛登时散了光彩，仿佛人生的所有支撑和信念都崩塌了，剩下的是一片无尽的灰暗。
还不等宋清词说出安慰的话，他的嘴角再次勾起，笑得有些勉强。
“是……是吗？”
他的消息没有宋清词快。
没想到有朝一日，灭国的消息是从他国之人口中得到的，这真是讽刺。
宋清词没有说话。
她看着褚玉丹强颜欢笑，看着他儒动嘴唇想说些逗乐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眼里慌张和痛苦交织着。
她忽然出声安慰，“别说话，静一静。”
那一瞬间，褚玉丹美目中泪水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