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
翎钧掐住杯盏的手缓缓的捏紧了起来。
他的父亲。
那让他无数次失望仍无数次选择原谅的人啧虽然他早已知道了这真相可这种事儿还真是每次想起都让他……
这次他不会再原谅了。
确切的说是自他把扳指还回去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再将隆庆皇帝视为他的父亲了!
“睿也未曾听闻。”
沐睿一边说着一边盘玩起了他自刚才就掐在了手里的那几粒人骨骰子。
没有人因晚归被斩。
虽之前时候有宫里传来的消息说隆庆皇帝在得知柳轻心送嫁队伍被劫之后气急攻心连上朝听政都不能除留了一个相貌平庸的李氏在旁伺候连其他娘娘都疏远了可这几日大臣们递上去为自家子孙求“恩典”的折子却是一个不落的都得了答复。
李氏虽母凭子贵因为给隆庆皇帝生了两个儿子而得封贵妃却终不可能抹去她是都人出身母族乏势又胆小怯弱这一事实。
她应该没胆量背着隆庆皇帝答复大臣们的奏折就算隆庆皇帝不省人事在隆庆皇帝身边当差的麦子公公也绝不可能给她机会“干政”。
他得尽快弄一份儿有答复的奏折回来跟隆庆皇帝之前的御批比对一下才好继续往下推测。
毕竟宫闱内情关乎他们策略成败半点儿马虎都会让他们这遛儿绑在了一根绳儿上蚂蚱死无葬身之地。
“殿下这里可有陛下手书?睿需要印证一些猜测……”
沐睿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跟翎钧讨要用于比对的信函。
他不喜轻信旁人。
但这一次他打算破个先例。
“如果你要印证的是他的病情真伪我可以径直告诉你结论。”
“装的。”
翎钧下颚微扬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眉眼弯弯的沐睿。
突然便也忍不住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这沐睿果然如柳轻心说的一样会是个能于他有用的好玩儿家伙没早早的发现这块儿“美玉”真是他的大失误!
“三殿下此言可有依据?”
没料到翎钧会突然露出这般表情的沐睿先是滞愣了一下。
然只是一息之后他便又恢复了冷静。
这是那有趣儿女人选中的人。
倘没什么过人之处凭什么能得此殊荣?
沐睿在心里这般说服自己道。
“你见哪朝帝王有重病卧榻要不久于世了还不急召近臣立诏以备不时之需的?”
翎钧笑着耸了耸肩拎起炭火小炉上的铁壶给自己面前已经空置了许久的杯盏里添了半杯白水给沐睿面前的杯盏里加了些只是闻着都会觉得苦的茶汤。
“打蛇不死终受其害。”
“不管陛下是否立诏传位有些人只要活着便是……”
沐睿轻轻的点了点头捧起翎钧给他添的茶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小口然后慢慢的伸出右手拇指使指甲往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截断的手势“若三殿下顾念手足情义不忍出手睿愿为君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