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人各有命。
有些在外人看起来活得并不好的人其实远比外人以为的自在。
就像李元茹。
他曾也向德平伯李铭一样认为成国公府的七少爷朱时泽并不喜欢她甚至将她当做负累。
但就他前几日所见却显然并非如此。
且不说翎钧是不是看重朱时泽或者说会不会为了朱时泽让自己未过门的王妃冒着大雪去给个死了好几天的人续命单是他肯为了这件事去奔忙游走低声下气的跟人恳求便已不是简单的忍耐和凑合。
那位三皇子妃可不是寻常人物。
尤其是她在救活了李渊茹之后跟朱时泽所提的条件便是让瞠目结舌的“精妙”。
他自诩自己跟自己的嫡妻关系密切。
也一直觉得自己不曾亏待过她。
可扪心自问他是不是能像朱时泽一样为了自己的嫡妻毫不犹豫的答应那位准王妃的要求他却是觉得自己……断无可能与之相较!
但有的事能说有的事不能。
就朱时泽对李渊茹的真正态度这事儿李岚起便打算对德平伯李铭隐瞒到底。
他总得留些底牌在手不论是用来保命还是用于将来时运不济时东山再起。
“父亲的教训儿子记下了。”
“待回了燕京定尽快着手操办。”
李岚起本也打算多与李渊茹走动。
而此时有了德平伯李铭的“建议”他“将来”的所作所为就都成了“师出有名”。
德平伯府的人一向不好招惹这事儿整个燕京可谓人众皆知。
当然他是个聪明人不会把事情做多做绝做过。
打人不打脸。
大家都是武勋出身起码的面子他还是会给成国公府留上一些。
至于说那个成国公府的九少爷朱时彤本就是个令人作呕的纨绔常被戏称为燕京“四害”之首的存在。
想来以成国公朱希忠的好面子应不会介意他使人将其痛殴一顿泄愤。
事儿是他嫡妻使人做的。
他这做人夫君的未尽表率当然难逃罪责。
就算那朱时彤耍小聪明已将他嫡妻休弃他带了人使麻袋把那货套了脑袋狠揍上一顿也没人敢把他怎样。
多不过事后成国公府的人找上门来他以“不知情”为借口随便赔他们几钱银子也就罢了。
这世上凡是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都算不得大事儿。
……
辗转了大半夜到天将明时候李岚起才是堪堪有了睡意。
可才睡了没多会儿德平伯李铭便使人来换了他起身。
雪停了他们得趁着雪没有再下起来之前尽早回燕京城里去。
虽说年节时候德平伯李铭不需上朝李岚起也不需值守但身居城外久了总是不安全的无论是性命还是行踪。
前一日称作马车去德水轩是为了掩盖身份今日回程就没必要了。
德平伯李铭是在行伍里摸爬滚打过的武勋较乘坐马车更喜骑马。
所以两人离开庄子的时候便使庄子的管家李平卸了马车两人各骑一匹原本用来拉车的马直望燕京城方向而去。
半路无话。
李岚起小心翼翼的驾驭这自己的坐骑使其始终保持着比德平伯李铭乘骑的那匹慢了半个马身的差距。
因积雪颇厚这般精准的控制便显得有些考校马技的意思了。
德平伯李铭不喜欢别人站在他的背后。
这让他觉得缺乏安全。
所以即便是他的亲侍在跟随他的时候也需只比他向后错半个身子露腰间佩剑的剑柄出来在他双目余光能见的位置。
这事儿在德平伯府里并不算什么秘密。
大部分“识礼懂事”的嫡子都会特别留意与德平伯李铭同行的时候不要犯此幼稚错误惹其不喜。
“岚起我儿。”
“你也算在京中官场里摸爬滚打了些年的。”
“今日没什么旁人你且跟为父说说对朝中势力有何见解。”
雪天赶路人格外容易疲倦。
三人骑行了一会儿便不自觉的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