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是下在了酒里。顾世忠并非没有防备酒菜都由顾家信得过的人督办甚至有人先行尝过究竟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幸好这毒一时看不出致命若不运劲倒没什么妨碍一运力则痛楚逐步加剧。但在座江湖中人哪个肯就此任人宰割自是不断运功反而令得自己腹痛难当再难站立少时便个个伏在桌上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顾世忠也是闷哼一声坐下身来低低道:“不想今日竟折在宵小手里。”
“外公。”刺刺依过去低声道。“你还是引他说些话。他想来就在这上面我寻准了他位置便自下偷袭他逼他将解药交出来。”
家仆护卫也发现了人在楼顶并未饮酒的互相使一眼色自南廊向屋顶跃上。但稍许兵刃相交之声后便听“砰”“啪”之声连起竟是好几个人已被抛了下来。一边顾笑梦已经皱起了眉道:“刺刺这人是个高手你这样太冒险了。”
刺刺却似乎因此已辨得那人方位便道:“我知道他在哪啦娘你们别说话了省些气力。”她说着抽了顾笑梦的佩剑转回来指指下面第三桌向君黎道:“平哥哥多半也没喝酒待我上去你便喊他动手。”
“刺刺……”边上的顾笑梦还待说什么心中一急却愈发气弱。
“不如让我来。”君黎道。“剑给我你和程公子后面接应。”
刺刺惊讶地看着他。“你会武?”
君黎向上看看。“这种偷袭还能做到。”
刺刺面上便又露出笑容来:“那更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人已骤然弹起——那轻盈之态便如一只小巧的雨燕——君黎从来没想过年轻轻的刺刺竟有这么高明的轻身功夫恍似毫不费力地便已越过了房梁。她没把剑给他。她手里的剑在那一瞬间带着她一身的冲力破开了屋顶。有碎瓦簌簌而落之声有屋顶那人轻微一哦之声。君黎不及细想只能大喊了一声“程平!”随手抽出不知谁的短剑已跟着刺刺向上跃去。
但便在他跃起之际他清楚地看到刺刺已经落了下来便就这样与他错身而过——就是这短短一瞬他们的位置已经互换她坠落下去他偏偏在空中没有半点办法随她而下沉的目光只看见她嘴角飘起的数点血珠。
他只觉自己这颗心一瞬间像是提到了咽喉恐惧得快要炸开。人浮起他一个挺身落到屋顶。程平呢?他并没有起来。面对屋顶上那神秘人物的只有他孤身一人。
只见这人年纪不大一身深灰长衣侧肋隐隐有些血迹想是已为刺刺所伤。但刺刺又怎样了?君黎咬了牙。若不能解决此人便不能去救刺刺。他脑中的念头也只来得及有这么一个身形一闪短剑欺上。
那人冷冷一笑道:“真有意思。”
他是空手却并不避君黎手中兵刃看准来势有恃无恐地以指力一拂便将短剑荡开了寸许随即伸掌向他推来。君黎凝目冷静将剑尖一横向他掌心刺到。
灰衣人啧啧了一声忽然变招双掌向君黎左右两侧同时击到。君黎疾退堪堪要到屋檐忙拿住步子灰衣人并指如戟便向他胸口袭到。
君黎短剑上摆便去削他手指。但灰衣人却竟露出一笑。他手已停住不再上前可是那股指风却未止住凉意瞬间渗入了君黎整个胸腔。
他只觉得要咳嗽却又咳嗽不出来。短剑招式已老而此刻这灰衣人甚至不用出招他只要再上前一步就能将自己逼下楼去。
但灰衣人面色忽然一变身形回转竟是让了开去。君黎已看见在灰衣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白衣人——那个说是要再缀自己一日的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