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费不够赵瀚的全部家当只能买来两天的剂量。
那就先买两天等明日见到王知县看能不能死皮赖脸的讨要一些。
若讨不来再想办法!!!
大夫走了赵瀚独自守在病床前等着医馆学徒把药送来。
“小公子水来了。”侍女端着开水进房那是王知县的丫鬟。
赵瀚连忙起身说:“多谢姐姐。”
侍女笑道:“小公子真会说话我就一个伺候老爷的下人。”
“姐姐貌美贤惠他日必然富贵。小弟不会煎药姐姐能否费心再帮个忙?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姐姐收下。”赵瀚害怕侍女不尽心当即拿出一支钗子。他在天津找当铺看过铜的镶缀药玉(彩色玻璃)不怎么值钱。
侍女满心欢喜收下铜钗说:“煎药而已包在我身上!”
不值钱也看对谁而言这支铜钗若是崭新的至少也得三四百文才能买到。
入夜之前医馆学徒把药送来侍女立即拿去煎煮。
药还没煎好赵贞芳就醒了迷糊的看看蚊帐顶子:“二哥?”
“二哥在呢。”赵瀚连忙握住小妹的手。
赵贞芳问:“这是哪儿?”
赵瀚说:“爹爹以前的朋友家里你安心吃药养病。”
“哦。”赵贞芳依旧迷糊。
开水有些凉了赵瀚扶起小妹喂她喝了一小口便一直陪在床前说话。
又过一阵侍女进来说:“小公子药煎好了我放桌上凉着。”
“多谢姐姐。”赵瀚起身道。
……
当夜。
静海县突然传来喊杀声知县王用士亲自率队抓捕城中最大的豪强。罪名是:勾结匪寇窝藏要犯私藏兵甲意图谋反!
主簿李兴得知消息连忙从小妾床上爬起坐着轿子匆匆赶赴现场。
“王知县快快住手!”李兴大喊。
王用士转身微笑:“李主簿也来协助抓捕乱党?”
李兴气急败坏怒斥道:“胡说八道这是良民士绅的宅子哪里有什么乱党?”
突然魏剑雄从内宅出来将两副铠甲扔在地上拱手说:“县尊在宅中搜出两副甲胄。”
王用士阴恻恻笑道:“敢问李主簿依《大明律》私藏甲胄该当何罪?”
“你你……你栽赃陷害!”李兴勃然大怒直接威胁道“姓王的别不识抬举这静海县不是你说了算!”
王用士露出一脸惊讶表情阴阳怪气道:“李主簿你如此惊慌愤怒难不成也跟乱党有勾结?”
“放屁!”李兴顿时气得肝疼。
王用士踱步走过去低声说道:“李主簿县衙六房已有两房为我所用张县丞也占了一房。你还能一手遮天吗?对了新任知府已经履职是我当年会试时的旧友。识相一些乖乖听话大灾期间我不想撕破脸!”
“新知府到了?是哪位老爷?”李兴顿时大惊突然捂着肚子说“唉哟怎闹肚子了快扶我回家如厕。”
望着李兴离去王用士吐了口唾沫踩踏蹂蹭道:“狗一样的东西连个举人都不是还敢在爷爷面前嚣张跋扈。待灾民归乡就让你脑袋搬家!”
费映环慢悠悠走来取笑道:“贤弟啊河间那位新知府确实跟咱们一起会试过。可非什么旧友你当年争风吃醋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呢。”
王用士撮撮牙花子:“这等私密事情他一个秀才出身的主簿怎会知晓?不怕的。”
……
时间拉回当日下午。
远在二十里外的杨柳青镇踏破天的队伍增长到四千余将该镇里长张济臣的庄子团团包围。
踏破天举着火把高呼:“大夥儿听着这姓张的鱼肉乡里把咱们逼得卖儿卖女。今天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杀了姓张的全家把这狗东西扔到锅里煮汤喝!随我杀呀!”
“杀!”
“杀!”
“杀!”
许多人无力举起手中棍棒只将棍棒拄在地上蹒跚而行仿佛科幻电影里笨拙移动的丧尸。
准确的说是丧尸潮!
护院家丁趴在围墙上一个个看得汗流浃背。
院门不但上了多重门闩还抬来各种重物堵住。饥民趴在门外无法推开但是一个推搡一个重重叠叠压得门轴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塌。
踏破天见无法攻入大吼道:“都退开点火烧门!”
大量败草枯枝被抱来堆在门前点燃半刻钟后大门开始燃烧。
“老爷快跑乱民要杀进来了!”
“老爷后门也有乱民走不得!”
“老爷有人翻墙进来了!”
“……”
又过两刻钟。
“嗙!”
燃着大火的院门被推得轰然倒下。
几个护院家丁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突然转身举刀:“杀呀宰了张济臣分粮!”
其他家奴也回过神来既然打不过那就选择加入主动带领饥民往里冲。
孱弱的灾民本是受害者此刻变得凶残无比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和人性。
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鸡犬不留妇孺俱亡无辜弱小亦不放过。
起事消息传出乡野灾民纷涌而来主动跟随踏破天造反。
两日之后农民军暴增至六千多人拖家带口朝着静海县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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