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蒋冕发现问题不对。
内阁中其余几人心里多少也有点数。
刘春这天趁着代表内阁去跟户部谈夏粮征收事项时去尚书房跟孙交把情况说明。
「……介夫最近经常跟另外几人开小会看来是在想办法扼制陛下对朝事的过多干预。」刘春直言不讳对孙交道、
孙交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刘春道:「开春后陛下在奏疏批阅上非常勤勉以往在宫内经常积压几天的奏疏现在一天都不到就给批了下来以至于阁臣在票拟方面都很紧张有时一些题奏还会被司礼监发回来重拟票拟。」
孙交无奈一笑他很清楚这应该是朱浩在背后搞鬼。
但他话又不能说得太明显只得道:「陛下勤于政务这不是好事吗?难道内阁中人只想看到一个懒政的皇帝?」
刘春叹道:「若真只是勤于政务倒还好可杨介夫等人分明觉得陛下是想集权才会突然收紧票拟和朱批权限司礼监掌印张公公以往经常能见到最近却不见其面听说经常出入宫门却不知往何处。」
「这……」
孙交有些担心。
他觉得张佐经常出宫很可能是去见他女婿朱浩。
现在连刘春这个政治敏感性不高的人都听说这件事杨廷和岂会不留意?那要是杨廷和派人查到张佐跟朱浩私下往来……
不敢多想。
「我这把老骨头又不是内阁中人上面怎么批我怎么做事便可仁仲你勿要多想……哦对了最近你胸痹之病没发作吧?」
孙交突然关心起刘春的身体来。
刘春摇头苦笑:「多亏敬道他给我备足了药只要身体稍有不适我就立即用药至今没出过任何问题。现在弄得别人以为我是开药堂的谁都来找我求药真是……跟他们说是敬道所制却总往我这里跑。」
「哈哈。」
孙交脸色一扫之前谈公事时的阴霾笑道「你现在人脉广泛多是想趁机巴结你的告诉他们是敬道所制谁又知道敬道是谁?」
刘春道:「可是……」
孙交道:「仁仲啊你是内阁大学士遇到事情不该
来问我我这样的劳碌命只适合听令行事。你所说我心里已有数但你总不能让我为之改变什么吧?」
刘春想了想自己跟孙交说皇帝收紧票拟和朱批权限之事并不是要让孙交改变什么最多是找人倾诉一下或是想听听孙交的意见。
先前刘春入阁后整个人处在迷茫期多亏孙交开导。
还别说……
经过孙交一番劝导后他在内阁做事也顺溜了心情舒畅了吃嘛嘛香以至于现在有点什么烦心事他就想来找孙交聊聊。
而孙交是真能帮到他的人。
或者说孙交听了刘春的诉苦后就去找朱浩问策经过朱浩给孙交「上课」后孙交就把从朱浩那儿得到的心得回来跟刘春讲刘春瞬间就感觉浑身舒畅。
……
……
这次也不例外。
孙交见过刘春后当晚不自觉跑去朱浩家里找女婿。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朱浩的家门。
「父亲?」
当孙岚得知父亲到了自家门口赶紧从工坊那边赶过来却在大门口见到了一脸阴郁的孙交。
孙交来见朱浩却被告知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不在家让他在门口干等了小半个时辰这都已经入夜孙交的心情能好了就怪了。
孙交沉着脸跟女儿进到院子还没等进堂屋便板着脸问道:「这个时辰不在家中去何处了?」
孙岚其实也很委屈。
跟朱浩成婚后一直过的都是分居的日子平时很难见到丈夫回来每次回来也都是行色匆匆。
当妻子的却不知丈夫每天在哪儿过夜。
而且孙岚现在也逐渐归心于朱家把自己当成朱家妇看待她也觉得朱浩不像是那种在外沾花惹草之人或真是有什么大事在做一时顾不上家庭。
孙岚无奈道:「家夫夜里经常不回并不对外言。若非父亲来女儿也是帮他做事未顾得上家事……望父亲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