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问丫鬟寿宴的后续呢,心中被勾得抓心挠肺的,睁眼一瞧他自书袋拿出笔墨纸砚,就坐在床下矮几上翻起了书。
还真看书啊?他可真会寻地方。
“你在我睡不着……”赵青鸾软弱无力的声音听得他心头一疼快步走到床边。
“可是嫌吵?那你睡了我在看。”他抬手将颊侧黏着的发丝顺到她耳后,“放心睡吧,我阳气盛今夜守着你摘经书,那些扰你身安的鬼魅自是不敢靠你,你今日必得好眠。”
他就坐在塌边看她,温柔的不像话。
“我没病,我说我装的你信吗?”
“没病不是更好吗,我抄经也不累就当练字了。”垂首贴着额头探她体温,“怪不得说胡话呢,这是烧糊涂了。”
不一会儿就拿了温热的帕子放她额上降温。
赵青鸾穆然觉得心酸,眼眶里的泪珠直打转,这床是有什么仙气吗,他怎么一进来就会说些哄她的话。
前世这会儿他多不待见她,便是多一眼都不肯看她,极讨厌她的。
“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傅安彷徨无措若头疼脑热他还有点招,这心里不舒服该怎么治?
他寻思着上了床侧身将她抱入怀中,轻抚着她后背。
“那你就哭个痛快吧,若还不舒服便咬上我一口,解了气心里就好受了。”
赵青鸾闻着熟悉的味道,那气息她在地牢里念了一次一次,原来她还是那么贪恋他怀抱的温度。
这装病的药可真是吃不得,不仅症状像病了,就连心情也像病了。
若非病着,她一定不稀罕。
赵青鸾睡了,夜间好几次迷梦中睁开眼,就看见他坐在一豆油灯下认真地抄写着。抄完一卷便会走到床前小坐一会儿帮她掩掩被子,探探额头的温度。
她很想笑,笑他旁边挨着雕花木桶是自个的马桶,臭死他。
可没一会儿眼皮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今夜处处安眠,傅瑶却猩红着眼呆坐在灯下。
“你说什么?他还没从她房中离开?在去等。”
丫鬟兰草强撑着昏昏欲睡的眼眸:“小姐这都四更天了,世子爷一定是在里边歇下了。”
“他们一定是圆房了,不行,我得告诉母亲去!”傅瑶拍案而起往屋外走去。
兰草拽住她:“小姐你冷静点,这个点郡主和国公爷早歇下了。何况这事小姐该怎么说呢,夫妻敦伦本就理所应当。”
傅瑶抬手就给了那兰草一耳光,打得她扑倒在地上。
“理所应当?她怎么敢染指他的,她一个贫贱商女怎么配得上?”
“世子妃自是配不上,是奴婢失言。小姐你消消气,府医都去瞧了那世子妃病得下不了塌,哪有气力伺候世子爷呢?”
“你说她怎么不病死?”傅瑶恶毒的诅咒道。
“小姐……这她还死不得,玉珊瑚还没着落呢?”
傅瑶恨恨地咬咬牙:“那就让她再活上几日,待珊瑚到手,她便是不病死我也得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