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过来征询江鹤棣的意见,问他见还是不见?
江鹤棣大手一挥,冷冷道:“就说我出国了,把她赶走!”
佣人领命离开。
江鹤棣又补一句,“若她日后再来,直接报警,告她骚扰!”
他对她半点耐心也无。
佣人恭谨地回道:“好的,棣少。”
打发掉贺娉娉后,江鹤棣抬手轻抚我的脸颊,声音调柔道:“你当日受到的耻辱,我已经十倍百倍地替你讨了回来,你可以放下那件事了。你看我都能想得开,为什么你自已想不开呢?”
我并不说话,眼神呆滞地望着他。
江鹤棣继续说:“婚礼上的事无人敢出去散播,你不要听贺娉娉乱说。还有,你的照片并没有传出去,宾客有偷拍的,全被我的人强行删掉了。”
照片能删,可他们的眼睛看到了,怎么删?
他们的脑子里留有记忆,那些记忆怎么删?
他以后同他们打交道时,他们肯定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身体,内心会耻笑江鹤棣的。
这种耻辱,我怎么可能放得下?
“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喂你喝点粥好不好?”江鹤棣的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
我依旧不说话,只拿一双眼睛呆呆地盯着他,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江鹤棣无奈地摇了摇头,喊佣人送来一碗燕窝粥。
他拿汤勺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我嘴边,像哄小孩子似的说:“来,张嘴,这是你最爱吃的冰糖燕窝羹。”
我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抿着唇,轻咬牙关。
江鹤棣把勺子伸进我的嘴里,想撬开我的牙齿。
我咬得紧紧,他无法撬开。
一而再,再而三,他耐心尽失,把碗扔到地上,大声道:“不就几张破照片吗?你为什么要死要活的?你不是一直很坚强的吗?这么一道坎就迈不过去了?”
他伸手掐着我的腰,把我推到窗台上,“你不是想死吗?就从这里跳下去吧,一了百了,省得活着折磨自已,看得我心焦!”
我垂下眼帘朝下看了看,这儿虽然是二楼,但因为华墅层高极高,且地基打得高,离地有十几米。
如果我头朝下的话,说不定真能摔死。
我现在一心求死,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只有消失才能抹去那些屈辱。
我缓缓闭上眼睛,身子朝下倾去。
眼瞅着脚尖就要离地时,腰身忽然被江鹤棣抱住了。
他双臂如铁紧紧箍着我,低沉声音在我耳边道:“不要跳,宁鸢,你不能死,不要离开我!”
像是哀求,又像是在自赎。
我并不睁眼,眼角却慢慢溢出两滴晶莹的泪。
江鹤棣没看到我的眼泪,继续说:“想想麟麟和迎迎,他们还这么小,你想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吗?”
他不提麟麟和迎迎还好,一提麟麟和迎迎,我越发难过。
我不只给江鹤棣、楚远潺和柳云毓丢人了,还给麟麟和迎迎丢人了。
像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只会让他们受人白眼。
如果我死了,世人说不定对我还会稍微宽容些,那些闲言碎语也会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