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秀靠近了她。
脱掉了浴袍后,跟她共享一床棉被。
第二天阮灵是被热醒的。
腰间放了一双手,背上贴着柔软的胸口,热度从后背,从棉被间源源不断的传来,热得她心里发烫,几乎在醒来有意识的下一秒,她一马当先的,率先分开了腰间的那只手,然后往床边一挪。
这动静很快的惊醒了温秀。
温秀懒倦抬眼:“怎么了?”
阮灵道:“你把我热醒了。”
温秀顺手揽过她的脑袋,在她的嘴角边亲了亲。
“乖。”
蜻蜓点水,温吞醇厚。
缠绵悱恻,很适合做一些晨起运动。
阮灵被她亲得不着四六,迷迷糊糊的想起今天起床还没刷牙,急忙开始挣扎:“放嘴放嘴!亲也要刷牙了亲!”
温秀温柔的按住她的手,吻得愈发投入了,她撬开阮灵的牙关,明明人还未清醒,却准确的捕捉到了她的舌尖,不由分说的慢慢舔舐着,她闭着眼睛,呼吸开始慢慢变得紧促。
阮灵挣扎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她以为两人可能在床上要先深入贯彻落实自我了解一番了,肚子却煞风景的咕咕咕的叫起来。
阮灵:“……”
她脸色通红的甩开温秀搁在大腿上的手,“放开,饱暖思淫/欲,这还没饱呢,你不能这样!”
“说好的全程我主动,你不许反抗呢!?”
温秀深叹:“习惯了,习惯成自然,下次,下次我保证绝对不动手。”
阮灵气喘吁吁的离她远了点。
她饿了,现在需要去找点吃的。
洗脸刷牙一切都搞定好了以后,她给楼下酒店的前台打了电话叫了早餐,温秀也慢吞吞的从卧室里起身了。
阮灵坐在沙发上,发呆。
没等两分钟,门被敲响了,她脸上一喜,噔噔噔的穿着拖鞋跑过去,开门。
“这是温总叫送来的衣服。”
阮灵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关上门后把衣服放在沙发上,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坐在衣服的左边发呆。
她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在离开了。
阮灵琢磨着,什么时候给那边的老师打个电话辞职。
如果让她自己回去写辞职报告,明显是不可能的,温秀也不会放她走,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相处好几年的同事身上。
好像让别人说自己辞职不干了。
有点奇奇怪怪的。
阮灵想了想,还是拿出电话,先跟同事联系了下,结果同事说,她前几天辞职了,现在在帝都。
“你在哪呢?好久没看见你了,班上学生都还挺想你的,走之前他们问我如果在这边看到你了,能不能跟你说,让你早点回家。”
阮灵沉默了会儿,道:“我知道了。”
“你怎么要辞职?”
阮灵道:“当初发生了点事情,我跑到那里去,现在事情解决了,我要回家,隔得太远,来来回回不太好,而且也不方便。”
“那恭喜你啊,事情解决了,可以早点离开。”
“你当初来的时候我还纳闷呢,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怎么甘心留在那个学校里?”
“资源少,机会少。”
前同事笑了下,很快掠过这个话题,“那有时间见个面,我请你吃饭?”
阮灵道:“好。”
她挂了电话,一抬头,温秀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正弯腰拿着衣服。
阮灵下意识的看了下阳台窗帘有没有被拉上。
还好还好,她拉上了。
酒店,酒店没摄像头。
她在昨天刚进来的时候,就把房间给检查了一遍。
“下次不要就这么光着出来了。”
阮灵捂着眼睛,缝隙超大。
温秀的身材,不得不说非常好。
就算是阮灵见过无数次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
温秀世界里工作健身,第三世界也没落下,睡了半个月,皮肤苍白了点,其他车祸后遗症,基本没有。
前凸后翘。
还有令人心怡的马甲线。
修长笔直的腿。
不能在看了。
阮灵闭上眼。
她觉得再看,说不定又要重蹈覆辙。
还好一阵敲门声,解决了她目前的窘迫。
这次应该是点的早餐到了。
这个世界还保留着许多原来的习惯,虽然现在有研制的营养液,那只是在很多地方,人们会用上,但对于一些人而言,简单的享受美食的欲望,还是比较强烈的。
早餐她点了两杯新鲜的牛奶。
西式早点。
培根、面包等等。
保证两个人,都能满足胃部所需的需求。
阮灵拿起叉子,动作不疾不徐:“以前我很不喜欢吃这个。”
“嗯。”
温秀点头,“你以前喜欢早上豆浆等等,今天怎么换了食谱?”
“做出改变啊。”
阮灵理所当然道,“不作出点改变,你会对我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吗?”
“……”
“有的吧。”
温秀认真道:“没必要为了所谓的改变,去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你这样做,那我不开这个公司,当这个老板,有什么区别吗?”
“我就想,你能喜欢你喜欢的,做你想做的。”
阮灵叉着培根的叉子微微一顿,随即平静的往自己嘴里放。
“不尝试,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我打算过段时间换工作了。”
“什么工作?”
“还没想好。”
“那你想好告诉我。”
温秀道:“之前你一直在当老师,如果想改行的话,可能比较困难,我会找合适的人,来跟你说的。”
阮灵道:“不改行。”
“我不做涉嫌不到我领域的事情,我有自知之明。”
温秀喝了口牛奶。
“没问题,你说了算。”
阮灵瞧着她,瞧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你干嘛啊,这么迁就我?”
温秀看她,也笑了起来:“难道我以前没迁就你么。”
阮灵眨了眨眼:“那倒没有,不过以前是互相迁就,现在显然你迁就偏移多了点。”
“小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将来会做一个科研大佬。”
“毕竟你说你想跟太阳肩并肩。”
温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啦,还提干什么。”
“准确来说,是你小的时候的事情。”
阮灵开始回忆起来。
“你那时候,多心高气傲啊,掉水里也了不知道喊救命,也不知道你当时到底是害怕不害怕,万一真没人看见你,被淹死了,那这个世界,估计将来就会缺少你这么个厉害人物。”
“那得好好谢谢你。”
温秀道:“我小时候脾气那么怪,你也愿意把我当成好朋友。”
阮灵道:“好朋友,可不会追求你。”
阮灵颜控这毛病,小时候就有了。
她喜欢一切漂亮的,精致的小玩意儿,最开始只是玩具,后来移情到动物身上。
她觉得猫很精致,特别是田园猫,又瘦又矫健,身姿轻盈,体态柔软如水,简直就是她梦中情猫,如果不是大人拦着,她可能就要跟着梦中情猫来一场感动天地的拜把子。
有一天猫猫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生气了,哈人,把她抓了一下,抓破了皮,没流血,于是年幼的阮灵坚决的,把梦中情猫从白名单滑到了黑名单上,从此,再也没做以前那些给猫猫抱着剪指甲,洗澡的事情了。
她移情到了狗狗身上。
狗狗小时候多可爱啊,奶声奶气汪汪叫,还特别粘人,跟在屁股后面,每天上学放学,就在那道上等着,大家都知道这家狗是阮灵家的。
逢人路过还笑着问阮灵,要是狗长大了,不好看了,你还喜欢不喜欢?
阮灵瞪了她一样,然后抱着自己的小奶狗走了,边走还边说:“你别听她说啊,肯定是嫉妒我俩的感情,你好好长大,别长残,我俩的友情就还能续。”
狗狗汪汪了两声。
阮灵安心的等他天天长大,结果有一天,在狗半大的时候,被另外一只大狗给咬死了。
阮灵抱着冷冰冰的狗身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时间久了,也就还好。
猫容易叛变,狗容易挂。
阮灵失魂落魄的表示,这辈子都没有能让她继续移情的动物了。
结果有一天,她在放学的路上,没注意一瞟眼,就看到在水里起起伏伏的温秀。
那时候的温秀,不会游泳,扑腾着上上下下,狼狈中透着惊人的美貌。
阮灵立马决定了就她了。
于是这只只敢踩水的旱鸭子,先报了警,然后匆忙找来一根棍子,弯下腰,抻到温秀前面,温秀艰难的睁开眼,努力伸出手去够。
结果阮灵力气不大,被她这么一拉扯,咕咚一声滚下水。
还好水不深,勉强踮着脚能仰起脖子能呼吸。
阮灵被美貌迷了眼睛,落到水里也不怕,挣扎着四肢全动的往温秀那边走,踩着松软的泥土,一边对温秀道:
“放轻呼吸,对,放轻呼吸,别紧张,头仰起来……”
她抓住了温秀的手,踮着脚慢慢往岸边上移,注意在注意了,肉眼也看不见前面有个小坑,她一脚踩下去,直接落空了,被灌了好几口水。
温秀又被迫的喝了几口水。
她脸色发白,近乎筋疲力竭,开始无意识的挣扎,手还紧紧的拉着阮灵。
窒息的感觉,犹如刀子在她头上破了个洞,洞中鲜血不断涌出,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一样。
阮灵扑腾了两下,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意志,把她重新从水里拉了出来。
她的力气也快完了。
如果没有路人,或者报警的警察还没来,可能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但是她不后悔。
毕竟士为知己者死。
女为——颜控者活。
够本了。
还好在两个人都差点坚持不住的时候,警车到了,一个警察迅速脱了衣服,跳入水里把她俩一手一个给抱了出来。
阮灵浑身湿答答的,两眼无神的仰望天空。
温秀已经昏迷过去了。
警察给她做了急救手段。
没多久,救护车也来了,把两个女孩子,送进了医院,挂了两天水。
这两天,阮灵招呼回去了自己爸妈,然后趁着护士小姐姐没注意,虎头虎脑的把针管一拔,跑到另外一间单人病房里去。
单人病房里,走出来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道:“这才来没几天呢出了这事儿,要是被那边的人知道了,我们这工作,肯定不能继续干下去,相当于收入也少了一份。”
女的道:“那我跟她爸妈说不说啊?”
“别说吧,这只是意外。”
贪财的男人道:“你看那小倔脾气,肯定不会跟她爸妈服软的,到时候问起来,我们就说是小姑娘不让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女人迟疑良久后,才点了点头。
“好吧。”
阮灵在旁边的走廊里站着,看着她俩走远了,才小跑着走到温秀的单人病床里。
温秀长得很好看。
她现在学的词语不多,不能准确形容那种,长在她心尖尖上的审美,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好像有一股苏苏麻麻的痒,从她的头皮上划过。
烟火一般,快速湮灭。
她关上门,搬来凳子,坐在凳子上,把双脚放在凳子上,然后撑着下巴,看温秀。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啊。
阮灵弯弯的笑出月牙的眼睛,这个时候的她,眼睛不像狐狸眼,倒像猫咪眼睛,自带了闪电般的眼线一样,煞是好看。
她什么时候会醒啊。
我还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呢。
她醒了,会不会感谢我啊?
感谢我的话,我是说拒绝好呢?还是像大人过年送红包那样,推拒推拒,然后才收下呢?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班上也没有。
班上那些小女孩,丑萌丑萌的,又凶巴巴的,她一点也不喜欢她们。
不知道,她凶不凶?
外面刚刚那个女的说,她脾气很怪。
那会不会凶我呢?
凶我的话,我要不要像养猫咪那样,把她送给别的喜欢猫猫的小朋友呢?
猫,好像跟人不太一样。
人是不能被送来送去的。
阮灵小小的脑瓜子,想不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她一时间琢磨不出猫能送人,为什么人不能送给别人的想法,她只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儿,睫毛颤了颤。
她睫毛好长啊。
阮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睫毛,因为她的用力过度,还拽下了一根。
肉眼看上去,唔,还是熟睡的女孩子,眼睫毛长一点。
阮灵从来没想过,睫毛长也是一种优势。
就好像睫毛成精了一样。
女孩睫毛动了动,随后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也转了转,很快的,那双微带着迷惘和拒绝的眼神,就那样,犹如一只漂亮美丽的蝴蝶,张开了她的翅膀。
阮灵小鹿乱撞,脸色通红。
啊,真好看。
她心里说,难道这就是睫毛长的好处吗?
她回家了,她也要让她爸妈给她弄长一点!
她噌噌的靠近刚醒来的女孩,轻快明亮的嗓音道:“你好呀,我是那个救你的女孩子,我叫阮灵,就是灵动的灵,双包耳的阮,元气十足的元,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小声说:“我叫温秀,秀丽山河的秀。”
阮灵两眼放光:“呀,名字也太好听了吧,好有缘哦,我们都是两个字,你饿不饿渴不渴?等着啊。”
她小小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起身,慢慢把温秀身下的床用机器给摇起来:“我跟你说,我可是医院的常客了。”
她自豪的挺着胸脯:“以前有个男孩子,想欺负我,被我打进了医院,不过我家好像赔了他医药费。”
她脸上不太高兴的道:“明明就是先打我的,他还把我的书给划烂了,把我桌子也掀了,我只是打了他两下破了点皮出了点血,大家就紧张得不行,那我的书,被划烂了就划烂了吗?!”
“还有,我悄悄跟你说。”
“我之前,看到他在捡石头砸猫,把猫砸得满脸血,虽然我不喜欢了吧,但是他也太凶了,猫猫那么可爱,怎么能对猫猫下手呢!”
她拿着塑料杯子出门,接了点水,然后走进单人病房,坐在板凳上,用力的吹了吹,吹得自己抿了下,感觉不烫了,才拿过去给温秀喝。
“你多喝一点。”
见温秀只是看着她,皱了皱眉头,大声质问:“难道你嫌弃救命恩人的口水吗!”
年幼的温秀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表面的嫌弃表现得明明白白,但因着阮灵是她的救命恩人,才猛地吸了口气,拿着没被扎针的右手去拿,咕咚咕咚的灌到肚子里。
勉强缓解了口渴,但远远不够。
如果没有刚才阮灵的用力吹,直接灌进嘴里,肯定会烫伤的。
温秀咽了咽口水,睫毛轻颤着,苍白的脸上,漫山了淡淡的绯红。
她不太好意思的,礼貌又文雅的说:“谢谢,可以再来一杯吗?”
阮灵觉得她声音都好听到爆了,匆匆点了点头,然后环视病床周围一圈,在温秀的右手侧,那里有一个保温杯。
她拿着保温杯,跑出门,跑到接热水的地方,甜甜的叫了前面一声姐姐,可以用一下你的被子吗,很快就好。
姐姐是个高中生。
明显受不住她这样如瓷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点点头,就看见她拿着保温杯,接了点热水清洗以后,才在一个保温杯里倒了大半杯热水,用两个保温杯,交换着水倒。
这样能快速的散热,保证不会感觉到特别烫。
她翻来覆去的倒了一会儿,然后才最终倒入自己拿的那个杯子,对着姐姐甜甜的道了一声谢谢,抱着保温杯,噔噔噔的回到病房里只有温秀一个人。
阮灵献宝似的出现在她面前,把藏在身后的保温杯,快速的放到她面前,道:“诺,这次水多,可以喝饱。”
温秀垂下眼,耳根粉红。
阮灵惊讶的哎了声:“你脸红了哎。”
温秀扭开保温杯的盖子,前面喝了杯塑料杯子的一杯水,现在只喝了一小半,就喝不下了。
阮灵把剩下的咕噜咕噜喝了干净。
温秀好奇的望着她:“你不嫌脏吗?”
阮灵眨了眨眼:“脏?”
“为什么会脏?”
温秀紧张又忐忑的望着她:“因为……因为有我的口水呀,口水上面,细菌很多的。”
“啊!”
阮灵震惊得倒退两步,满脸恐慌:“喝了你的口水,会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一更。
大概也是万字更新。
晚安各位小天使,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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