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妃小产了。”朱祁镇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对贞儿说道。
贞儿面色略微动容,虽然她与汪卿婳不过是数面之缘,但是自己和朱祁钰的一段情缘却也是因她而系,心中也是牵挂。
“那郕王妃现下如何?”贞儿担心道。
“朕已派人去问候了,也命尚宫局送去了好的补品给她将养身子。”朱祁镇总是想试探贞儿的心意,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对朱祁钰断了情谊,可是话到了嘴边,总是开不了口。
贞儿私心想着若是能出宫,应该去瞧瞧汪卿婳才是,可是宫女没有主子的准允是不得出宫的,朱祁镇定是不会许她这个请求,所以并未向他开口。
朱祁镇见她是不是的蹙眉,面待愁容,问道:“你想去看望郕王妃?”
贞儿未曾想自己的心事会被他猜中,只得点了点头。
他轻笑:“你既然想去,那便去把。”
贞儿试问:“陛下肯许奴婢去?”
朱祁镇反问:“为何不肯?”
他将门口候着的王振唤进殿内,“将出宫的腰牌给她一块,再备一辆马车,送她去郕王府。”
王振听命将腰牌拿给了她,继而退身殿外,命人去备出宫的马车。
贞儿拿在手中,规矩地行了礼道:“多谢陛下!”
朱祁镇摆了摆手:“早些时候回来就是。”
贞儿握紧手中的腰牌,转身之时,听见朱祁镇对他说:“等下!”她回首,面带疑色地看着他。
“记得带着心回来。”朱祁镇不愿自己对她的宽容,成为了来日将她送入他人怀中的后悔。
贞儿对朱祁镇笑了笑,郑重地点了点头才离开,她知道他在担心着什么,无非是怕她再次动心回到朱祁钰的身边。
王振让人备好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了,贞儿走到宫门口时看见了汪直,不知为何他会在此。
汪直微微颔首,顾忌着一旁的王振,汪直对贞儿恭谨道:“贞儿姑娘,请上车吧。”
贞儿知道汪直是朱祁钰的人,定是怕王振有了疑心,才与她装作生分的样子,也表现得尤为客气。
“劳烦了。”贞儿说完后,便上了马车。
王振平日里总觉汪直在朝霞殿中侍奉,只能拿着有定数宫例,这一趟的差事能得不少赏赐,便差人寻他走这一趟。汪直听闻是贞儿要出宫去郕王府,没有犹豫地应了这门差事。
待马车走远,贞儿掀开帘子问道:“怎么是你来送我?”
汪直缓缓驾着马车,晃了晃手中的钱袋,笑道:“自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贞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轻轻地瞥了汪直一眼,将帘子放下。马车在街市上缓行着,记得上一次像这样坐在马车里看着风景,是与郕王妃一起,如今想来似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约是一个时辰后,马车驾到了郕王府外,贞儿下了马车,站在郕王府邸的门口,久久驻足。
汪直将马车停到不远处,见贞儿不动身,拖着她上前敲了门。
“你干什么?!”贞儿惊道。
“早晚都要见的,怕什么?”汪直知晓贞儿是怕见到朱祁钰,但终究是要见到的,不如痛快一些。
赵管家开了门,见是贞儿和汪直,立刻笑着将二人引进门。贞儿看赵管家对汪直很是熟悉的样子,想着汪直定是时常来郕王府才会如此。
二人走到绛云阁的门口,贞儿小声对汪直说:“你等我些时候,待我看望过郕王妃,我们便即刻回宫。”
“不想见他吗?”汪直问道。
贞儿摇头道:“你在这里等着便是,我绝不久留。”
汪直微微点头,“我就在门口等你。”
穗儿见贞儿在门口,将她引进阁内,汪直就在院中候着,等她出来。朱祁钰此时在书房,安北告诉他汪直将贞儿送到了府邸,现下该是去了绛云阁。
朱祁钰神情微怔,他命安北将书房的门打开,贞儿若是离开,必会经过书房前,也定能看见他。他不知贞儿是否愿意与自己一见,只能在心中期许着她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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