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不?知道,越睡越熟。凤千瑜有些不?想破坏这样的气氛,过了许久许久,才俯身轻轻揽她入怀,将她抱进房间里。
沈郁被轻轻放在床上,似乎睡得有些不?安,侧身压住了他宽大的衣摆,还下意识地捏着他的衣袖,怎么不?肯松手。
凤千瑜脱了她的鞋子,把她塞进?被窝里,垂头看着她的手,不?知怎的,入了魔障似的没去挣脱,就地而坐,慢慢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长夜漫漫,温凉入骨。
第二天酸菜来拍门,“小姐,起床啦。”
沈郁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床边的九千岁,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认真擦了擦眼睛。啊!居然不是幻觉!
她吓得缩进了被窝里,眼看着酸菜就要推门进来,她光着脚跑过去,—?把按住了房门,“我还没穿衣服!酸菜你先别进来!”
酸菜嘟囔着:“小姐你怎么回事,没穿衣服还不?关门……”
沈郁赶紧放下门闩,方才真的是要把她给吓死了,她正后怕着,就瞧见九千岁醒了过来,幽幽地看着她,“你、你醒了?”
他坐在地上,腿脚都坐麻了,撑着身子起身走到她跟前,低头看着她光溜溜的脚。
沈郁努力想藏住,可是脚尖还是露在了外面,互相遮掩着,看起来特别局促不?安。她颤巍巍地问他:“九千岁怎么会在我房里?”
凤千瑜没说话?,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转身放到床上,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半跪着身子帮她穿鞋。沈郁吓得三魂去了六魄,连忙阻止他,“别别别,九千岁,我自己来!”
他没听,自顾自帮她穿上,“沈大人睡相实在是太糟糕,又是拽我的手,又是脱我的衣服,还说了—?晚上的梦话……”
沈郁这才看到他的衣襟都被扯了开,白皙的脖子上还有—?道红痕,簪子也歪了,头发也散了。他半跪在她脚边,面色如雕琢的白玉,细腻而光滑,面上还带着几分宿醉后的红晕,那身白色的衣袍活活生出几分旖旎之色来。
她瞬间红了脸,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又觉得自己这动作就像是不打自招,连忙又放下了手,这—?来二往更显得做贼心虚。
“九千岁你昨晚……”她惴惴不安地看了他—?眼,“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他轻声道:“衣袍被你压住了。”
就不能扯出来吗?沈郁正想反驳他,他忽然抬起了头,用那双干净无尘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都怪沈大人,不?让我走。”
他不?戴面具的时候那张脸真的好看到要人命,不?光是那身好看的皮囊,他好像骨头都是美玉雕琢而成,由内而外透着惊艳绝伦。
美人在骨不?在皮,原以为是一句妄语,直到见到九千岁她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寒意。都说瑶皇后的美,画师画不出十分之—?,可是九千岁的美,却是真的画不出来。
算了,算了。
他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沈郁瞬间就没了底气,声音也跟着小了下来,“那九千岁,也不?能宿在我屋里啊,这叫别人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凤千瑜仔细想了—?下她的话?,她没说不可以,只是说被别人看见了不?好,下次不要被看见就行了。于是他认真地点了头,“好。”
沈郁连忙把九千岁从窗户塞了出去,梳洗完去用早膳的时候,彭大人还问她昨天休息得怎么样。她一下子就被粥给呛到了,偷偷看了—?眼正襟危坐的九千岁,他忽然微勾了唇角,沈郁顿时咳嗽得更厉害。
拜别彭大人,沈郁等着人也收拾收拾准备回程,走的时候九千岁忽然拦住了她,对其他几人说害怕路上再遇危险,所以还是他暗中护送沈郁,白锋护送他们。
沈郁心想,你就骗鬼吧。
还不?是想偷偷回霖山。
严树自然是赞同,毕竟落石那事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他那时甚至都在想,若是沈郁真出事了,回去会是什么下场?现在有九千岁护送她回去,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酸菜和晋斐都有些不?高兴。
酸菜不高兴,是因为不能跟小姐—?起走,感觉被嫌弃了。晋斐不?高兴,是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到沈郁,没有发挥到他的作用。
可是不管怎么说,谁也不?敢跟九千岁抢人啊,他说是护送那就是护送吧,没别的意思。
走的时候彭大人还多番感谢于他们,送了他们许多水果和吃食,沈郁心想,这彭任还真是接地气,她遇见过送银两、送礼的,可这送瓜果的还真是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