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是喝醉了吗,竟敢这样跟朕说话?要不要朕送你回屋休息?”
宁锡说着便走上前来想将沈荼拦腰抱住,可却连沈荼的一个衣角都没碰到,转眼沈荼已经飞到了屋顶上含笑望着他:“皇上看微臣这个样子像是喝醉的人吗?”
宁锡眼中越发冰冷,屋顶上的女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笑意越发妖娆,他断然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的看也运功飞了上去。一落定脚,沈荼又飞到距离他一丈以外。
宁锡顿时火冒三丈:“朕又不是毒蛇你离朕这样是想做什么?”
“微臣满身的酒味,怕熏着皇上。”宁锡冷哼,她的这个借口找得真好。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宁锡败下阵来,柔声劝道:“好了,不闹了,你过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皇上每次都这样说,都不知道换点其他的。”话虽这样说,可她还是走了过来。
可走到一半顿时双脚无力,软软地倒在了屋顶我瓦片上,全身的骨头仿佛要爆裂,她知道“骨蚀”的毒又发作了。
宁锡眼中是一抹狡黠的笑意,缓步走到沈荼的面前慢慢的蹲下,挑起她的下巴,对上沈荼淡漠的眸子,他冷冷地说:“再过五个月,就是你十五岁的生辰,我会在当天为你举行及笄礼,那一天我会送你一个你一直很想得到的礼物,以及,‘骨蚀’真正的解药。”
沈荼已经疼得说不出话,眼底一片迷蒙,衣裳已经被汗水浸湿,她有气无力的望着宁锡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宁锡又接着说:“不过在此之前,你要乖乖的,不然……”
说到这他瞥见沈荼双手已经被血染湿,他顿时狠狠地扣住她的手腕,十指上的伤口已经被扯裂,鲜血直流,而她的指甲还深陷在手心里,不禁一阵心疼,顿时一阵莫名的怒火直直的涌上心头:“你跟朕说说你今晚究竟做了什么!”
宁锡将沈荼的手腕扣得很紧,直到勒出了一道红痕,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解药,喂给她:“乖乖的,张嘴。”
沈荼也不反驳,乖乖的张开嘴,看着药落到她的口中,随后挣脱出宁锡的手,将解药吐了出来,不给宁锡任何反应的时间,毅然决绝地滚下了屋顶。
沈荼本来是想以摔得骨折的痛来减轻“骨蚀”的疼痛,谁知她并没有如愿的摔倒地上,而是摔都一个柔软的背上。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虚弱而疲惫的望着自己身子下面的梓檀,苦笑道:“梓檀,你怎么这么硬啊,我都要被你磕死了。”说是这般说,但眼睛却生疼。
望着梓檀猛得吐出了一口血,沈荼自然知道梓檀这样做是为了不摔伤她,可是顿时又觉得梓檀好傻好傻,傻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打到不犯傻。
梓檀将沈荼扶起来坐到地上,让她的头枕到他的腿上,而此刻沈荼已经疼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不停的在冒冷汗。
此时宁锡也从屋子上飞了下来,同样是一脸的冷汗,就在刚刚沈荼落下屋顶决绝的一幕,他仿佛又看到多年前她眼中生无可恋的目光,那种永远失去的恐惧蔓延在他心底,他顿时想要将她好好的护在手心,不再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终归还是不敢靠近,害怕再一次伤到她,宁锡说着,语气苍凉。
沈荼微微睁开眼睛,虚弱的眨着,随后露出一个平平淡淡却很真切的笑容:“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已不怪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为什么……不愿嫁给我?”
“宁锡,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多时候很像个孩子?”
宁锡眼中是迫切与焦急,沈荼从容的说完宁锡一愣,还想追问下去沈荼已经晕了过去。他将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她此刻的容颜很温顺,很乖,可是当她睁开眼睛,一切却又会不同。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出一颗解药喂到了沈荼口中,探了探沈荼的气息,确定沈荼已经昏了过去。对一旁的梓檀说:“沈相醒来就没事了,梓檀你随朕去一趟皇宫,朕有事要问你。”
两人走后,沈荼便睁开了眼睛,她方才从屋子上落到地上的一瞬间“骨蚀”就已经自己化解了,随后只是将自己的几个穴道封住,让人以为是晕倒,她知道宁锡之后会问她什么,可是她却不想回答,也是不能回答。宁锡太痴情,太死心眼,太容易受伤,而有些真相对于宁锡来说太残忍,譬如她对他并无半点男女之情,而这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是利剑,会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梓檀回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沈相,早啊。”
沈荼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脖子上,那里有几条深深浅浅的红痕,而他所穿的衣服已经不是昨晚的那一件。
她没有猜错,宁锡将他喊进宫定是逼问他自己的行程,而他身上的鞭痕便是他闭口不说的后果。
“如果沈相没有吩咐,梓檀就先告退了。”说完急急忙忙的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一般的离去。
“等等!”梓檀顿住:“这个瓷瓶送给你了,我再睡会儿。”梓檀回头接过沈荼扔过来的瓶子,而此刻沈荼迅速将房门关上,不知是不是他眼花,沈荼关门的双手似乎有一丝颤抖。
梓檀正好奇好好的沈相送他什么瓶子,打开盖子,里面放的却是金疮药,一时鼻子酸楚,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