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疏月本以为给白望亭吃了一次闭门羹他便不会来了,至少段时间内,他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可她还是想错了。
别说什么段时间不段时间的,他第二天就又来了。
不仅来,还带了礼物,是瑞蚨祥最新款式的丝绸旗袍,那花色,那做工,尤其是盘扣,盘的那样别致。
吴疏月眼睛亮了亮隔着门问他什么意思。
他便说:“路上瞧见的,想着你该喜欢你给你买来了。”
“路上瞧见的?”
吴疏月心想,瑞蚨祥在平城独有一家是在黄金三角往东一点儿的泰来路上,白望亭去金百丽也好,去烟厂也好,就算跟朋友打牌都不可能绕过那个地方,分明就是特地去的,还偏说什么路上瞧见的,好矫情。
不过她喜欢。
别说是白望亭,就是任何一个男人能够这样有心也是令人喜悦的事情。
可她喜欢归喜欢,嘴还是硬的,不管白望亭怎么让她开门,她还是不肯答应。
吴疏月也是纳闷,干嘛就非得要让她开门呢?
其实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不是不认识,又不是没见过,若他今日只是空着手来说有事商量,没准她就把门打开了。
可他又没什么事,还专门带着礼物过来,摆明就是讨好的架势,却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她开门,她便愈发觉得白望亭有阴谋。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又想像上次在办公室里一样那么对待自己?
那可不行,爱莎公寓可是老房子,隔音又差,楼上说话楼下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他要再来那么一回,她吴疏月的脸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阿绿还在呢,她现在已然仗着自己大肚子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再让她知道自己和白望亭在这个逼仄狭小的出租屋里面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
她还不得把自己笑死?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死也不能开门,忍痛割爱也不能开门!
吴疏月背靠着门不敢看,可就算是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不断飘过那件旗袍的样子,包边,盘扣,那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针脚,看着都觉得心旷神怡,还有微微泛着光泽的面料,用手摸一摸肯定又软又滑,穿上去会有多舒服呀!还有旗袍上的花纹,一针一线都能看出是出自老师傅之手的苏绣,那哪里是花纹,那是艺术品呀!
“嗷!”吴疏月闭着眼睛哀嚎。
又艰难地转过身隔着门偷偷瞄一眼。
“不出来是吧,那我走了?”白望亭又说,“你不要,我去把这旗袍拿去退了。”
“不!等等!”她隔着门缝嘤一声,“你不要走,我要!”
“那你开门,你把门开开让我进去,这衣裳就是你的。”
“哎哟!”吴疏月好苦恼,那感觉无异于百爪挠心,可她实在抵挡不住旗袍的诱惑,只好期期艾艾地说道,“那……那你快一点哦,阿绿只是出去买菜很快就回来。”
“关阿绿什么事儿,你开门,我说话的功夫就走。”
“那好。”吴疏月终于把门打开。
白望亭先是认认真真地瞧了她一眼,然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问:“你没事儿啊?”
“没事。”吴疏月嘟嘟囔囔把他身后的门关上。
“没事儿就好,我还以为你起疹子了。”
“哪有啦!”吴疏月又闷闷不乐地说,“你快点。”
“嗯,”他习惯性地答应完,又皱着眉头说道,“我就看看你,跟你说两句话,还要多快?”
一转头发现吴疏月尴尬地把放在衣领盘扣上的手放下来。
“你……你就只是为了看看我吗?”
“不然呢?你总不开门,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他说话间目光落在她尴尬的手背上,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揶揄的笑容,“你想什么呢?”
“我我……我哪有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吴疏月后退一步。
“不是吧?”他又笑着上前一步,故意和她贴的很近,“吴疏月,你够可以的,为了件衣服,什么都能答应。”
“我没有,你乱说!”
他没说话,垂着眼睛,轻笑一声,目光中尽是无言的宠溺,鼻息痴缠间有几分迷醉。
吴疏月的头脑便有些不听使唤,心里想着要跟他保持距离,又忍不住踮起脚尖,去够他浅粉的嘴唇。
白望亭的呼吸也不觉重了几分,目光又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你也想我是吗?”他声音沙哑,略略有些低沉。
扑面而来,是她熟悉的烟草味夹杂着阵阵浓郁的咖啡香。
耳边突然传来钥匙的声响,门来了,门缝里露出阿绿惊讶的脸,她又迅速把门关上。
“喂,阿绿!”吴疏月有点慌。
“不要紧大小姐,你们聊,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啊?”吴疏月拉开门发现她把买回来的菜就那么放在门口。
楼下又传来阿绿的声音:“我和刘杰说好了出去吃,那个,我晚上也不回来了!”
“哎,喂!”
吴疏月追下去,人自己不见了。
回头看看白望亭,她心里又有点着急:“怎么办,不会出事吧,她还怀着身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