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面色不好,却只能强笑道:“朕方才所言不假,可是巴木青公主,若只是一厢情愿却是不美,但朕不能强迫安郡王,亦不能强迫旁的不愿意娶公主之人。”
巴木青却是不恼,转头目光灼灼地看了眼目中无她的萧钰,眼波流转,勾唇一笑,端的是潋滟风情,别有一番滋味,自顾自道:“既如此,不必劳烦皇帝陛下,我巴木青的夫婿,我巴木青自己争取!”话落竟是径直朝萧钰走去唤了宫人加了位置,没有半点矜持之意,怡然自得地坐在萧钰身旁,言笑晏晏。
萧钰心头恼怒,却是不欲与之争辩,只亲昵地附耳谢长安,低声道:“长安,出来这些时候,不若回府吧,左右无甚趣事,可否?”
谢长安瞟了眼笑吟吟望着萧钰的巴木青,清冷的面上闪过几丝厌恶,却是有股子气在心头横冲直撞,分明是不愿做逃兵,随即道:“难得出来一回,若不尽兴,岂不是可惜,且再看看吧,左右今日的膳食还是不错的。”
萧钰暗叹一声,却是从善如流,殷勤地为谢长安布菜,又道:“你且尝尝,若有喜欢的,改日再叫厨子做了。”随后看了眼虎视眈眈地盯着巴木青的萧若辰,忽地眼底闪过戏谑,随手将萧若辰自膝上放下,叫义愤填膺的萧若辰阻挡在二人中间。
瞧见萧钰的小动作,谢长安无奈一笑,心头却是暖意融融,方才萧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那番话,难免叫谢长安脸红心热,却是满足,足以见得她在萧钰的心里分量,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盼着。
不远处的萧元与燕清岚皆饶有兴趣,不时抬眼看怪异的四人组,好笑不已,却暗自庆幸那巴木青瞧上的不是自己,否则可无法想萧钰那般率性而为。尤其是萧元,紧张地看了眼寇涟漪,暗道回了府就要叫娘将亲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不过不是打量萧钰几人的,可不止萧元与燕清岚几人,满殿的大臣女眷皆心存八卦之意,免不得看几眼又要胡乱揣测,想来明日京城的街头巷尾又要添了新谈资。
萧钰兀自与谢长安你侬我侬蜜里调油,却苦了板着脸目不转睛盯着巴木青的萧若辰,孤军奋战,总是叫人难过的,何况是如此稚嫩的小战士。
巴木青是个不见生的,见萧若辰粉雕玉琢,且板着个与年纪不相符的气鼓鼓的脸,分外有趣,忍不住伸手想要轻戳萧若辰的脸颊,却被萧若辰灵巧一闪躲开了,还得了句警告,“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瞥了眼巴木青,又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好似巴木青是什么碰不得的洪水猛兽。
巴木青轻甩一下手,以手扶额,忍不住埋怨道:“你才多大,怎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迂腐不堪,想来这也是你娘教你的,真真是无趣。”一耸肩,兀自转头品尝美食。
萧若辰却是怒了,说他就罢了,可是说他娘却是不能忍的,但是自幼与萧钰斗智斗勇的经验告诉他,智取才是上上之策,小手紧攥,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了几个来回,棱唇一勾,精致的面上闪过蔫坏蔫坏的神色。
转身轻拍萧钰,破天换地撒娇道:“爹,辰儿要抱。”
萧钰回头,瞧见萧若辰面上未及时藏匿的坏笑,伸手一揽,叫萧若辰坐在怀内,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安分的巴木青,却是藏了戏谑,给了谢长安一个神色,静待萧若辰的好戏。
果不其然,转瞬就听得萧若辰惊呼一声,竟是将满壶的酒一滴不落地撒在巴木青的身上,冰凉刺骨,在数九寒天可算了酷刑了。
巴木青惊叫一声,旁的宫人忙上前擦拭,正待出口教训,却见萧若辰又扑了过来,却是拿了帕子要帮巴木青擦拭,小脸焦灼,慌张道:“辰儿,辰儿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听得霹雳哐啷的几声,又几碟膳食叫萧若辰打翻了,无一例外不偏不倚的尽皆落在巴木青身上,眨眼间,方才妖娆多情的没人此刻却一身狼狈,想个乞儿,叫人不忍直视。
“你这个臭小子!”
怒骂一声,巴木青就要欺身而上,萧钰眼疾手快,忙抱着萧钰往旁闪去,有先见之明的谢长安已然由青霜扶在一旁,俨然是看戏的架势。
许是知道闯了祸,许是被吓着,萧若辰嚎啕大哭,还不忘为自己辩白,“辰儿,辰儿不是故意的……哇哇哇,娘,娘,辰儿怕!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