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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个串儿(2 / 2)


魏濂拧着树枝,“地上的杂物得空了捡出去,白占地儿。”

“是……”傅晚凝老实的躬身,手伸到他脚边拣树枝。

她的指甲粉润但指尖全被戳破,裹在带血的绷带里,一眼望了就能生怜惜。

魏濂斜睨一眼,脚挪到一边,由她抱着树枝跑出去。

连德喜忖着他的心思,道,“老祖宗,您若合眼奴才叫人将他调到院里伺候。”

魏濂拂掉袖上的灰尘,淡声道,“这象居他一人顶不住,你回头让刘路再分些人来,省得圣上进来就看这满地杂碎。”

连德喜就摸不着他的想法了,他不好再提前头的话,就道,“您院里人少,要不要让刘总管也调几个人进院子,横竖能做事。”

魏濂观摩着象棚,余光里傅晚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来,身形单薄的一阵风就能吹跑,他状似无意道,“你看着办吧。”

“哎,”连德喜晓得了他的意思,目光放到傅晚凝头顶,直叹好命。

魏濂背着手逛了遍,折回门栏处准备走时,他终于正眼看向傅晚凝,“要哭回你房里哭,站外头哭碍眼,今个是咱家来了,咱家懒得罚你,若换作皇上,你这条小命约莫会被你哭没了。”

傅晚凝涩着脸跪倒,给他磕头。

魏濂转身离开了。

傅晚凝长舒一口气,她用袖子扇着风转头去看象棚,那三只象吃饱喝足正在打盹,她呼着热气,走出象居,回监栏院暂时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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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濂回司礼监不到一刻钟,沈立行过来了。

“厂督,言岑说要见您,”沈立行说,他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按理那镇抚司他是一把手,但锦衣卫想做件事得经东厂上报,东厂现如今在魏濂手上,这换着话说,他们锦衣卫的头儿还真不是他沈立行。

衙门里热,魏濂握着金面扇闲适的扇风,他指了一边的椅子让沈立行坐,“他让我去我就去?他面子大了。”

几个小太监进来换了冰盆,顺道将大门带上了。

沈立行深压住眉,道,“卑职已经给他用了一遍刑,他嘴硬,到现在还喊冤,说……”

他揣测着魏濂的表情,继而道,“他说让您过去一趟,他有话只能单独跟您说。”

魏濂按下扇柄,勾着下垂的组缨细细捻,须臾他站起身道,“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沈立行跟在他身侧朝外走,将好连德喜捧着两碗香蕈饮过来,喊住他们,“老祖宗,您要不吃了再走?”

魏濂端起一碗香蕈饮舀了一大口放嘴里,又把碗放回去,道,“赶早儿去直殿监,别转脑给忘了。”

“奴才这就去,”连德喜将另一碗香蕈饮放到沈立行手里,快步走了。

魏濂拍拍沈立行。

沈立行两三口吃完丢了碗,跟他出了衙门。

镇抚司和东厂毗邻,靠近刑部衙门,方便三部门一同办案。

年头不一样了,刑部在大楚开国时,那是一等法理,从京官到地方官都属他们管辖之内,直到明正帝设立镇抚司,大大分去了刑部的职权,进展到今朝,刑部形同虚设,彻底被东厂控权了,镇抚司就是理着事儿,也得向厂督禀明情况,厂督不允许,镇抚司就不能办,锦衣卫和东厂成了严密的上下级关系。

魏濂进了刑讯室,狱卒预先备了茶点,他坐到藤椅上,双腿交叠,半低着眼去看刑架上伤痕累累的言岑,灯影下,他的面目成画,合着眼中的冷厉仿似艳鬼,“言大人,咱家来了,你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就一并说了吧,咱家要是心情好了,就给你留个全尸。”

言岑满面淋血,他红着眼瞪魏濂,“你走近点!”

魏濂拣颗葡萄放嘴里,边嚼边吐出籽,“小把戏就别玩了,咱家在其他犯人身上见得多,你要不说,咱家就走了,咱家比不得言大人清闲,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咱家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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