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骥在一旁笑出声:“二殿下,我们一挥手?就可以将你们拿下,为何要?单打独斗?你这激将法,用得太拙劣了。”
日达木不理会赤骥,而是紧紧地盯着殷远思:“怎么,不敢!听说,你的母亲只是一介鲜卑女奴,果然,你的胆子也就猫一般大,继承了你母亲下贱的血。”
赤骥笑容顿时消失,折辱殷将军的生母,殷将军是一定要?应的了。
殷远思的目光像是草叶上结成的冰霜:“取我的弓箭来。”
日达木道:“等等,我们还未定下比试的内容,不,不能用弓箭。”
锐利的箭矢搭上弓箭:“这是伊阙,一切由我说了算。让我看看,有着尊贵血统的你,能不能躲过我这一箭。”
仅仅一箭!日达木目光闪烁:“若是我躲过这一箭,你放我们回拓拓山。”
殷远思闭了闭目:“开?始罢。”
日达木大喜,他?周围有的是人,殷远思的箭再厉害,也不可能穿透那么多的人,再说,他?身上还有金丝宝甲,这一场他?赢定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活着回去,就有机会卷土重来。他?下次,一定要?亲手?斩下殷远思的头颅!
说着,他?命令道:“设盾牌阵!”
亲随也与日达木想法一致,暗暗欢喜,顺便?骂了殷远思一句草包蠢货。
殷远思看着坚硬的盾牌在面前展开?,神?色未变。周围有风聚集,扬起殷远思的长?发。殷远思蓄势拉弓,弦如满月。
风越来越大,卷裹着地下的干草和碎石,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日达木内心的笃定,裂出一条缝隙,又往后躲了躲。
人群密密麻麻地,几乎看不到?日达木的身影。殷远思深吸一口气,睁开?了双眼。于此同?时,箭矢夹裹着旋风,呼啸而去。
前排的盾牌一瞬间被狂风掀飞,碎石干草扑打着人群,硬生生为箭矢,开?出一条路来。
日达木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顷刻之?间,盾牌阵土崩瓦解。他?从人群的间隙之?中,看到?了箭矢冷冷的光。
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十分安静,他?似乎听到?了死亡的声音。噗——,一声闷响,日达木低头一看,箭矢稳稳地插在自己的心口上,尖尾犹在兴奋鸣颤。
日达木前面的士兵们完好无损,撑大了双目看着他?倒下。日达木想不明白,殷远思是如何在重重人群之?中寻得缝隙,一箭毙命。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沉重的身子倒在地上,由于箭尾撑着地面,日达木维持着一个跪下的姿势咽了气,像是在为刚才的言行忏悔。亲随扶了扶日达木,连喊了几声“二殿下”,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殷远思收起弓箭,看了一眼半空中激斗正?酣的两人。温浥尘朝他?做了手?势,让他?不必担心。
“投降者,活,不降者,杀!”殷远思丢下一句话,打马回营。剩下的事?情,赤骥会处理好。
雪月眼睁睁看着殷远思一箭射杀日达木,却毫无办法。那一箭气势惊人,她去了,也阻止不了,何况,只要?她一动,温浥尘的目光就淡淡地投过来,暗含警告。二皇子死了,宫主要?如何向羌族皇帝交代?
崔明双与凝秋子大战了几百回合,不分胜负。崔明双挥开?凝秋子的紫毫,一眼瞥见二皇子的尸首,瞳仁一缩,轻飘飘落回宫灯里。
“凝秋老儿,这一次神?农门坏了我们紫云宫的好事?,你给?我记着,这笔账,我紫云宫迟早要?跟你讨回来!”
“哼哼,崔明双,我可不是被你吓大的,你们紫云宫的人,我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
“凝秋老儿,你得意什么!年过半百了还是个处男,连个女人都没?有,你也不嫌丢人。”
“崔明双,你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水性杨花。”
“凝秋子,你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装模作样。”
凝秋子气得老脸通红,待要?追上去再打一通,被温浥尘拉住了。这一耽搁,崔明双和雪月已?经走远了。
“濯渊,你拉着我做什么!看我不把她那个晃眼的宫灯一分为二,省得她装!”
温浥尘默默收回手?:“师父,眼前还有事?儿需要?你帮忙,勿意气用事?。”
凝秋子看了一眼底下的活死人:“唔,我去看看。”
温浥尘立在塔尖上,俯瞰经历了一夜惊魂的伊阙城。高?高?隆起的火堆已?经熄灭了,羌族降兵缚着双手?,垂头丧气地踏过同?伴的尸首。日达木仍然跪着,无人去理,夜色,将他?凝成了一个耻辱的雕像。
无论如何艰难,这一夜,伊阙城,平安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男二挺帅的,他负了女主,却没负过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