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星空之?下,高?塔之?上,一紫一蓝相互对峙。雪月有点?后悔来看热闹,没?想到?差点?出了岔子。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活死人,险些成为他?人的嫁衣裳。然而温浥尘的厉害她见识过,不敢轻举妄动。
温浥尘眸光湛湛,在星光下显得尤为深邃。这一双眼眸曾经让雪月着迷,然而现在,她只觉得寒意顿生。
“哟,这是哪里来的俊俏郎君呀。”声音清而媚,丝丝入骨,像是渗进了心里。
雪月目光大亮,双手?如兰,交握心口:“雪月恭迎宫主大驾,宫主英明神?武,耀我中原。”
空中忽地垂下一座八宝琉璃宫灯,璀璨明媚。上面绘着山水花鸟,亭台楼阁。其中妖童媛女或双或对,衣衫清凉,皆行羞耻之?事?。温浥尘饶是一贯风轻云淡,也不由得皱眉,错开?眼神?。
声音便?是从宫灯之?中而来,辨不出男女。温浥尘暗暗将真气灌注全身,时时戒备。
“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
雪月插嘴:“宫主,这一位,是神?农门辛夷堂的辛夷哥哥。”
“哦?就是你,杀了风花。”
“就是这个狠心的辛夷哥哥。”雪月娇笑一声。宫主来了,她心头大定,又恢复了原来的媚态。
宫灯之?中安静了一下,里面的人似乎在思考,半晌方叹了一声:“这个可怎么好,要?是把你的手?掌也断了,我舍不得。不断么,又无法安抚风花逝去的芳魂。”
雪月如何不知?道宫主的心思,虽然她也很想与辛夷哥哥一夜春宵,但是宫主在前么,自然是让宫主先尝了。于是吃吃笑道:“宫主大人,你若是断了辛夷哥哥的手?,岂不是少了滋味。”
“唉,这般人物,少一根头发丝都觉得心疼,算了,只好委屈风花了。若他?来日入梦,我再好好同?他?解释。”
“他?是什么人物,轮不到?你们这些败类品头论足。”一道声音从天外来,中气十足,一扫脂粉之?气。
雪月手?中的骨笛霎时间碎裂成半,温浥尘露出笑容:“师父,您来了。”
来人一身蓝布道服,道冠半旧不旧,眉眼若刀裁,棱角冷硬。虽然年过半百,依然挺拔如松。
“哟,凝秋子,一来就骂人,一点?礼仪也无,一个字,俗。”
凝秋子,不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画师么?雪月心头一惊: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神?农门门主?
果然,只见凝秋子指着宫灯骂:“崔明双,姚瑶的血债,刚向你们讨还,你们又想打浥尘的主意,哼哼,先问问我手?中的紫毫答不答应。”
“浥尘?呀,好名字,与人甚为相配。”紫云宫主崔明双轻笑一声:“凝秋老儿,我告诉你,今夜,我偏偏就要?从你手?中带走浥尘,气死你!”
凝秋子目光一缩,手?中紫毫倏然拉长?,铁棍一般要?将宫灯戳个对穿,那宫灯似自己长?了脚一般,一跃而起,在风中滴溜溜地转。宫灯上的彩色流苏,璀璨灯饰,流转明灭,煞是好看。
“哼,一把年纪还坐这么花里胡俏的东西,不要?脸。”凝秋子讽刺了一句。
这一句恰好戳到?了崔明双的痛处,她最爱容貌,时时保养,处处维护,凝秋子却挑了她最忌讳的年纪来说,她登时大怒。
“臭道士,你说谁一把年纪!”
宫灯顶掀开?,出来一个看起来二十几许的少妇,面若春晓,眉眼含情,像是一个蜜桃熟透了,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她穿着淡金色衣裙,挽着五彩披帛,恍若仙妃一般。
凝秋子耸了耸肩:“打扮得再好又怎么样,也掩盖不了你年纪大的实事?。”
崔明双气得桃腮薄红:“凝秋老儿,你给?我闭嘴!”
凝秋子偏不:“崔明双,你已?经四十,四十了!这个年纪,浥尘合该叫你一声大娘。”
崔明双气得差点?冒烟,挥动彩色披帛,卷向凝秋子。明明是柔软的丝绸,却刮起凌厉的刀风,似乎滔天的怒意都化为实形,势不可挡。凝秋子神?色未变,手?中紫毫轻点?,四周的气流形成一个透明的屏障,把彩色披帛阻挡在外。
空中两人斗得激烈,而底下的人却无心观战。盾牌阵护着日达木慢慢移动,离开?茫然站立的活死人和一声不吭的赤骥。
空旷的街道上,忽地响起了马蹄声,这一声声急促的马蹄,都敲在了每一个羌族战士的心上。
大军来了!殷远思的大军来了!
赤骥好整以暇地看着日达木:“羌国二殿下,你还不束手?就擒么?”
日达木直直地望着马蹄声的方向,将长?刀横在胸前。亲随大喊一声:“保护殿下,誓死不降!”
马蹄声声如雷,像是能淹没?一切的大潮。领潮者冷峻如天神?,正?是殷远思。他?的目光投在日达木身上,冷冷一笑:“我当你比你哥哥强多少,原来也不过如此。”
日达木大吼:“殷远思,你可敢与我单打独斗?我看你的武艺,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