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男人吃了一惊立刻蹲了下来一张长方脸也在他眼里清楚了起来;卧鱼暗暗地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家伙长得居然比他还正派。
“她怎么会追上来的?”
“飞、飞行器……”
那张长方脸上饱经风霜的纹理在一瞬间与五官一起拧成了一股子阴狠。“她搞到飞行器了?”他低低地骂了一声站起来迈过卧鱼大步朝联络器走去:“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他的步伐刚刚一落在卧鱼身后后者立刻强忍着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一刻也不敢缓地朝酒水台屏幕低声说了句:“派一辆悬浮舱到我面前!”
“好的”当莎莱斯应了一声时那男人猛地扭过了头。“你说什么了?”他怒喝了一声一把抄起了地上的联络器腾地直起身子朝他走来——卧鱼一时间吓得肝胆俱裂慌慌张张地往酒水台外爬去。
然而不等他爬远他就感觉自己的后心被人一把抓了起来紧接着被朝前一扔像块被血浸透了的湿抹布一样重重摔在了地上——“你不是要出去吗我帮你!”
在卧鱼不断的咳血声中那男人缓步走到他面前挡住了去路。门口外走廊的光线泻进了茶室中将他两只套着黑色短靴的脚染出了一圈亮边。卧鱼盯着地面脑子里一阵阵晕眩几乎没听清他又说了些什么。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那男人咬着后槽牙怒声喝道“不然别怪我——”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地面上蓦然多了一片影子无声无息地遮蔽了他身后的光线;卧鱼立刻嘶喊了一声:“别停!往前开!”
莎莱斯顺从地照办了——在那男人猛一回头时悬浮舱已经袭近了直直地撞进了他的上半身;一声铁肉撞击的闷响里他勉强挣扎着一拧身痛哼着滚落在地面上。
能不能逃得一命全看现在了!
卧鱼撑起自己几乎快要支离破碎的身体用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吼一声纵身跃向了悬浮舱。悬浮舱已打开了门降到了一个他能舒适地坐进去的高度;当卧鱼摸到了座椅的皮套、半个身子扑进了舱内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人拽住了。
在身体往外一滑的时候他立刻伸手死死握住了驾驶轮。
“莎莱斯开、开车!”卧鱼只觉身后的力量越来越重眼角又一次泛起了眼泪。“快!最高速!”
“这不是车”莎莱斯温柔地回答了一声悬浮舱猛地加了速:“请小心扶好。”
在身体仿佛要被扯成两半的剧痛里卧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牢牢握紧了驾驶轮而没有松手的。在悬浮舱高速前行的时候风不断打在身上、脸上;他的两条腿垂悬在半空中脚腕被那个男人紧紧抓在手里——但是现在他的嘴自由了。
“拐弯!”卧鱼声嘶力竭地又一次命令道有时声音大有时是气声有时吐出口的只有血沫:“再、再拐!”
那男人被他拖拽着一路往前滑行即使身强力壮也在地面上、拐角处被磕得跌跌撞撞、不断闷哼出声。在一声咒骂以后他终于不得不松开了手卧鱼顿时感觉脚上一轻连精神都好了几分;他急忙用最后一点力气爬进了驾驶舱重重关上了门:“沙、莎莱斯!”
“是。”
“不要让那个男人接近我”卧鱼气喘吁吁地说“把我身后的通道门都关上。”
“好的。”
这样还不算是完全保险了。那个男人一定对这艘飞船很熟悉说不定还有别的手段可以恢复他对莎莱斯的控制;别的不说他身为这艘飞船的真正主人身份居然只靠一串密匙来保证也太大意了……为什么莎莱斯没有认证他的身体特征比如指纹或者瞳孔呢?那不是更安全吗?
他脑子里像是浆糊一样想着想着就又成了昏昏沉沉的一团。他不知道自己的骨头断了多少根只诧异自己现在还能动、还有意识;饶是这样当莎莱斯问他他要去哪的时候卧鱼也已经处于昏迷的边缘了。
“去……去……”他迷迷糊糊地说一个念头像影子似的闪进了脑海。“去露天花园……林、林三酒……可能在那……”
他说完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