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铃端详着面前的年轻侠客,温和沉静、斯斯文文,眼眸澄澈却深如潭,仿佛所有的锋芒都和他手中那把黑沉沉的古剑一般压在最深处,不能探知,也瞧不出深浅。她连忙与展昭谦逊道:“哪有什么大名,侠士高看了。只是不知侠士来逐鹿馆可有要事?”
“展某听闻鹿铃先生与药铺的栀娘乃是金兰之交,这才寻来。”展昭正色道。
“不错,我与栀娘确实……”鹿铃正说着,蓦然面色微变,“栀娘发生何事?”
展昭先头寻至陆府,询问陆府里的小丫鬟女先生一事。那小丫鬟便又进府替他通报,不成想他等了半天,小丫鬟回来告知展昭,鹿铃碰巧从府衙那边的正门那头出去了,想来这会儿是往逐鹿馆去了。
展昭便从陆府一路往这逐鹿馆寻来,猜想鹿铃消息不通,对今早才发生的命案当是不知的,遂开口于对鹿铃解释道:“栀娘与其夫今早被人所害,独留下一个襁褓小儿,托神医妙手回春得以保下一条命来,展某四下询问,乃至孩子已是举目无期、无人照料。”
话才起了头,那鹿铃已是整个人都怔住了,“栀娘她……”
她的话就这么卡住了,仿佛再说不下去。
眼见着鹿铃面容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展昭咽下了再说一次“栀娘被害”之语,亦是不忍地微微点头。
鹿铃蓦然红了眼,仿佛下一刻就要厥过去。
可她还是强作精神,轻声问:“那孩子……?”
“孩子如今正在展某友人府邸,展某听闻鹿铃先生与栀娘交情甚笃,许是能将她的孩子托付于鹿铃先生,这才冒昧来访。”展昭说道。
他的目光略过鹿铃站在风中的模样,幽雅清丽,仿佛随风摇曳时会发出响声的小花儿,此时却遭受了重创,连腿脚都有些站不稳的,和写出逐鹿馆匾额、心怀山河、满腹经纶的人好似截然不同。
鹿铃与栀娘许是当真是闺中密友、金兰之交。
“孩子孤苦无依,就此交托于鹿铃先生可会有不便?展某听闻鹿铃先生已为人妇,贵府……”展昭不等鹿铃回话,又开口道。
鹿铃仿佛也有一瞬的犹疑,但还是开口道:“老爷心善,定会同意我收留孩子,待若亲子,不知贵友是哪位府上,鹿铃这就去将孩子带回。”愿意让她嫁做人妇后还抛头露面,在外开学堂授课,自然与她而言是世上最心善的人了,可便是如此带回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到底是麻烦。
“还请鹿铃先生这边请。”展昭摊手往白府引路。
鹿铃想了想,匆匆进了学堂与一人说明了要离去片刻,这才跟随展昭往白府去。
“今日多亏侠士仗义相助,鹿铃代栀娘多谢侠士恩情,还未请教侠士尊姓大名?”鹿铃与展昭一边走一边说。
“失礼了,在下展昭。”展昭回道,“此番展某并未帮上什么忙,鹿铃先生若要谢还是得谢那位救下孩子性命的公孙先生,他如今应当是身在府衙。”
鹿铃闻言轻轻颔首,神色微凄,“展大侠唤我鹿铃便是,鹿铃担不起先生之名,比起展大侠口中的公孙先生,鹿铃着实惭愧。”
展昭想了想,从善如流改口,又道:“鹿铃夫人与栀娘素日有所往来,可知栀娘夫妇曾与谁结怨?”
“展大侠的意思是,栀娘乃是因仇怨被杀害?”鹿铃闻言大惊。
展昭眼底微闪,口中依旧温言:“一早邻里瞧着有人寻进了药铺,夫妇二人便将药铺门关上了,随后便发生了惨案。展某斗胆猜想是相熟之人,只是其中又有仇怨,想要关上门来解决,不成想那凶徒心怀歹意直接将夫妇二人乱刀砍死。”他停下了脚步,扭头去看骇得僵直在大街上的鹿铃。
“他二人竟是被乱刀……”鹿铃本就说话轻声细语,这会儿更是哽咽不已。
“鹿铃夫人节哀顺变。”展昭轻声道。
鹿铃用帕子轻轻擦过眼角,顾忌着大庭广众之下,又多有人观望,硬是将眼泪又忍了回去,“展大侠虽这般问于我,我却是知晓不多。我与栀娘相识多年,都不过是孤苦之人,得益于贵人相救,她嫁去了收留我二人的药铺老掌柜之子,我也甘愿入陆府为妾。”
“这么说来鹿铃夫人与栀娘竟是幼时相识?可是同乡?”展昭问道。
鹿铃沉静片刻,才说道,“我二人不过少年相逢的同路人罢了,虽不是同乡,相识多年也算得上是亲眷。我只知栀娘性情柔软,与人和善,平素说话连口出恶言都未有过,她的夫君更是出了名的憨厚,这样的人又怎会……”鹿铃轻轻一哽,“又怎会……!”她高声半句又压了回去,闭了闭眼,再不多言。
展昭心里也随着鹿铃的话叹了口气。
鹿铃所言与展昭独一人询问药铺街坊邻居所得相差无几。展昭与白玉堂分头行事,欲查药铺之案,自是要弄明白二人的来历,尤其弄清楚栀娘可是与女童被拐相关。
药铺对门的老婆婆腿脚不好,已经在此住了三十多年,说是瞧着那药铺掌柜的长大。也是她与展昭说,大约七八年前鹿铃与栀娘一并来了江宁府,两个小姑娘因多日不曾进食双双倒在她家门口,她喊了对门的药铺老掌柜来救。而后小姑娘白日留于药铺做活,晚上陪着她这个老婆子说话入眠。鹿铃五年前识得初来江宁府的知府陆离,被带去陆府;栀娘则是与药铺老掌柜之子互生情意,结了亲,没多久老掌柜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由其子接管了药铺生意。
与鹿铃所言皆对的上,可鹿铃与栀娘到底是相熟多年,怎会一点多的、不同的也说不出。
展昭微微垂着眼,仿佛眼前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坐在院子里低语旧事的模样,他心思不露,同是无声走了好一段路。
只至远远瞧见白府的匾额时,展昭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鹿铃夫人可知栀娘与迷蝶园的含笑姑娘十分相熟?”昨夜含笑姑娘敲开了药铺的门,这事儿东大街不少人都瞧见了,更不必说二人同有一枚一样的金钗。
鹿铃的身形一顿,垂着眉眼,才低着略哽的嗓音道:“此事我不曾听栀娘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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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双更更来了。
其实我也不想周更的,章节一断我就要想好久才能前后联系起来。
但是工作狗的痛苦,加班到昏天黑地,老板的思维永远不在线上,我可能是在跟外星人交流吧【憔悴脸】
到了周末只想狂补眠,放飞自我。
如果不是榜单对我苦苦相逼,我也保证不了来更新。
写文也算是业余乐趣吧。
但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舞台,场下无人应声,仿佛有时候也变得没滋没味了起来。
啊啊啊我在多愁善感什么,大晚上的应该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小天使们晚安,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