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担心学政大人不同意,因为小姐是大人唯一的子女,大人对小姐那是千依百顺。
就连这次大人出京巡察公务,小姐说想出来走一走,大人也都是将小姐带上了的。
小姐最后看一眼杨谦,合上帷帽一角,转身道:“热闹已经看过,这就回去罢,否则父亲该急了。”
……
老爷子他们可不管榜上排名的前与后,他们只知道,榜上有名者就是秀才。
哪还有那么多讲究?总之,秀才就是秀才!
杨谦考取了秀才功名,老爷子和李桃花当即喜形于色,连声道好:
“太好了!我杨家复兴第一步,算是跨出去了!”
“这可是好了!哎呀!我儿眨眼间就是秀才了!这可如何是好,对对,得大宴宾客!”
杨绦和杨谚他们之前看榜时,已经高兴过了,这会儿就不再表现得像老爷子他们一样。
而万事不理、菩萨一样的杨温,儿子考中秀才,他当然是高兴的。
但因为他就像游离在这个家之外一般,没有多大参与感,也就不像李桃花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只是难得笑着夸奖了杨谦一句:“干得不错。”
杨谦随口就谦虚道:“还不够好,以后儿子会更加努力的。”
闻言,杨温又闭上了嘴,不再说什么。
如今杨家养家糊口的顶梁柱是杨绦,在家里的一些事情上面,渐渐地就有了发言权。
“我觉得大宴宾客就不必了。一是我们杨家在这里单家独户的,也没有实在的族人亲戚;
二是我们家搬到这里来也只两年多,算不得在此扎根了,且我们还是租赁的房屋在住。如果大宴宾客,似乎就太招摇了。”
杨绦话音一转:“不过呢!大哥考上了秀才,这是我们家近年来最大的一件喜事!当然是要庆贺的!
不如拿个十两银子出来,像之前过年请客时一样,置办出个四五张酒席来,邀请与我们家交情深厚的人家吃喝一顿!”
而剖开杨绦话里的粉饰后,实话就是,杨家在这里根基不深,单家独户没有亲戚族人,交情深的人家也只李家一家。至于其他人家,就都是杨绦生意上的朋友了。
想要大宴宾客?那宴请谁?就没几家可以宴请的。
还不如低调地置办四五张酒席,请了李家人和赵竟钱勤等工匠来,热热闹闹地吃喝上一顿,就当是庆祝了。
李桃花现在颇有点……嗯、得势了,便不知自家深浅的趋势。
听了杨绦这话,她可不同意:“那怎么行!你大哥考中秀才,是多大的喜事啊!我们这个家境,就不说摆三天流水席吧,但大宴宾客却怎么能少呢!?你莫不是……”
说句极其不好听的话,李桃花一撅屁股,杨绦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李桃花接下来的话,大概意思无非就是:‘你莫不是见不得你大哥好?嫉妒他考上秀才,所以才不愿意大宴宾客罢!’
然而,拦截了李桃花后面的话的,并不是杨绦,而是杨谚。
“娘!”杨谚截了李桃花的话,他不想把喜庆的气氛破坏掉,很是不客气地驳道:“娘,你想大宴宾客,那你说说,都宴请谁?宴请哪家?正经的帖子,能送出去十张吗?
杨谚这话很真实,所以也就很扎心。
杨绦心里感叹一句:杨谚这小孩子,也在慢慢长大了啊,变得贴心很多。
心里感叹着,顺手就在杨谚头上揉了一把。
杨谚被揉了头,就像猫猫被撸了头一样,觉得非常舒服,很想他二哥再揉他头。
一想到这里,杨谚觉得真是太难为情了,怎么他在二哥手下,就跟一只猫儿似的了!
杨绦见杨谚低下头了,心中很满意:怼人的事情,就不要和我抢了,你自去做个乖小孩儿就是。
但是杨绦也和杨谚一样,他也不愿破坏气氛,再者杨谚都已经帮他怼过了,他也没必要紧抓不放了。
于是,杨绦随之说到:“三弟说的也是事实。然而最主要还是,不必太高调。
在这杭州城里,不说秀才有多少,只看开私塾的举人先生就有十来个,可见一个秀才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杨绦:“把相熟的人家,请来吃喝一顿,并言明不收贺礼——不给旁人家添负担,低调地庆祝过也就差不多了。”
杨绦转向杨谦,提议道:“至于外面的交际……大哥,你们相交较深的八人,这次难得都考中了秀才,何不每人出二两银子,在外面寻个好些的酒楼、点一桌好酒好菜,纵情吃喝一顿?”
杨谦觉得,他二弟人情练达竟比爷爷和娘还更强,考虑得很周到。
于是,不由地就听从了建议:“就依二弟所言,过两日我们八人就去聚一聚,好生庆祝一番。”
老爷子心想,幸亏刚才儿媳嘴快抢在他前面说了。不然,他也是要说大宴宾客的,那现在考虑不周的人就成他了。
一家之主的威严,可不能被贬损了。
“好,就按照老二说的办。明日就开始把请客的事情筹备起来,三日后就请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