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笈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们,含着微笑。他大约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对面两人心里——特别是曾经被他震慑过一次的言巡章心里,是多么可怕的冷血形象。
自然了,这两人不会反思自己做的事情多可怕,只觉得徐云笈可以微笑着看着他们被诅咒之力一寸寸吞噬,实在骇人。
直至黑色的黏液已经侵染了两人各自身体的一半,徐云笈才收起威压,顺手用塑料袋裹着“永夜的诅咒”回收到了饭盒里。
言家父子此时根本顾不上和徐云笈说话,也顾不得自己被压制很久之后身体沉重难以活动——又或者是诅咒的效果?谁知道呢?——拼命爬起来,然后言成道哆嗦着手指打开自己的缩物空间,从里面拿出一只矿泉水瓶大小的封口玻璃瓶来。
在他颤巍巍用手指拔出塞子的刹那,徐云笈就了然:是圣水。
果然,这父子两个是做好了回收“永夜的诅咒”的准备的。
只不过——
这点圣水,充其量能够让他们安安稳稳把这块钻石放回玉盒并封印,可不够他们祛除身体里的诅咒之力的。
青年看着那父子俩争先恐后地用手指伸进瓶口,蘸取金色的液体往黑液蔓延的边缘涂抹,“唔”了一声:
“这么点圣水,大概勉强可以让一个人另一半身体不再被侵蚀?但如果是两个人,大概不太行。”
他这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言家父子也知道,但是不可否认,这句话还是在他们心里重重地砸了一下。
言巡章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玻璃瓶从父亲手里抓到了自己手中。
他做完这个动作才来得及思考,一抬眼看到父亲错愕而受伤的表情,顿时心里发慌,嘴巴发瓢:“我不是……爸,都是徐云笈……”
言成道心里头难受吗?难受。
可毕竟是亲儿子,还是自己的独子,他只能嘴巴发苦地点了点头,沙哑道:“一起用,先暂缓蔓延……没事的,我们可以从……那边换更多圣水。”
然而手上动作却和他说的不一样,干脆利落地拿过瓶子往自己手里倒了一大捧。
徐云笈看着这父子两个手忙脚乱涂圣水的样子,表情嘲讽。
这点圣水也就能暂时维持着诅咒之力不要抵达心脏,诅咒对四肢和经脉的侵蚀也已经造成。想要拔除要么有大量圣水,要么有类似应龙大佬龙炎真火的高维度正向能量。
言成道说什么换更多圣水?在信仰相对没落、西方神秘侧也日益衰落的今天,这玩意的稀罕程度可不亚于高阶灵器。
他是打算怎么换?
经此一遭,徐云笈也很好奇他们还能不能父子同心。
不过看样子……够呛。
他摇了摇头,准备走了,于是招呼了一句:“前辈?我们离开这里吧。”
因为之前他说不需要应龙大佬动手,对方就真的一直隐去身形没有现身。
这会儿才显现出来,不悦地看了一眼丑态百出的言家父子:“就这么走了?这种惩罚太轻了。”
“你——你是谁?”
言家两人不料除了徐云笈还来了一个,而且他们一直没有发现,都慌乱地看向沈燮,结果在对上对方双眼的刹那,就觉得脑子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嗡”的一声,跟着便喷出了一口鲜血。
“神兽的威压果然和我们这种人修不是一个级别。”徐云笈感慨了一声,走到沈燮边上,“他们已经被诅咒侵蚀大半了,就算仗着圣水,诅咒不会深入心脏让他们彻底死去,这个状态只怕也连灵力都用不出来,身体会日渐虚弱。而且……”
不知想到了什么,青年眨眨眼,笑容更大了:
“如果他们够聪明的话,希望学会打落牙齿和血吞。如果蠢到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的话,那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呢。”
.
言家显然并不聪明。
于是就在徐云笈和沈燮离开言家的次日,超管司一个电话把他们叫了过去。
于祥英一脸的疲惫,徐云笈确信自己从他脸上读出了“小徐你怎么总是这么能搞事”。
“言家言成道和言巡章一大早过来,表示要告你,小徐。他们指控你使用危险的西方神秘侧诅咒物品对他们进行了伤害并造成严重后果——他们就在旁边的会议室,我叫了人在给他们作登记。小徐,出于我们的交情以及你之前对修真·界的无私奉献,我提前叫你过来,单独问你。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对他们动手?”
徐云笈翘了翘嘴唇,给了这位表情焦躁的司长一个安抚的表情:
“您放心,我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从不会主动挑衅别人和害人。”
于祥英看起来被他真挚的表情说服了一些,微微松了口气,疲惫地挥手——“我们过去吧,听听他们怎么说。这件事会被完整记录下来,并且之后会展开多方调查,其他势力也需要作为见证人。希望你是真的没动手。”
沈燮却扬起了眉毛看了看徐云笈。
“不主动挑衅和伤害”。小小的语言技巧。
但这位于司却仿佛没听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小徐不会再翻车啦,都算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