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杨广和张衡迈了进来,二人见到如此情景,皆大为震惊。为首的杨广更是厉色质问:“这是做什么!”
杨素赶忙快步至杨广跟前,将抢来的诏书?呈上,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太?子殿下,柳述和元岩伪造陛下圣旨,被我抓到现行,当场拿下!”
杨广看完诏书?,不敢置信地与杨素对视,从其眼中看出一丝异色。
下一刻,未等杨广发言,柳述义愤填膺地抢先道:“太?子与杨仆射结党营私多年,平日里还装作公事公办的样子,无非就是掩人耳目!如今事情败露,陛下已经发现你们的勾当,你还有何话可说!”
先前还举棋不定的杨广顿时?气急败坏,瞪着那桀骜不驯之人,狠狠回?击道:“柳述,你伪造圣旨在先,还敢颠倒是非、砌词狡辩,真是罪无可恕!把他们两个?押下去,关进大理寺!”
几名侍卫领命,强押着二人离开,元岩一副灰心丧气。柳述却仍是狂放不羁,走出去之前,大笑着丢下一句:“杨广,你这个?伪君子,你的面具戴不了多久了!”
闲杂人等全部退出去后,杨广强压着满腔怒气,抖着诏书?质问杨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素颔首示歉,却又冷静坚定地回?道:“我今晨收到殿下手书?,立即回?信一封,谁知宫人错将密信送给了陛下,方才酿成此次祸端。”
杨广听罢,立刻扔了诏书?,奔至父亲榻前,跪扑到他身上,极力解释道:“儿?子提早准备接班事宜,完全是怕朝政不稳、天下大乱,此乃迫不得已,并非有意?对陛下不敬,陛下怎能受小人挑唆,为了这就要改立太?子啊?”
此时?,杨坚已经筋疲力竭,整个?人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眼睛也是半睁半闭,神色迷离,对儿?子的话全无反应。
杨素见皇帝仿佛弥留,一把拽起杨广,将他拉到一旁,深切地叮嘱道:“陛下已然如此,殿下就不必费心解释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调动东宫侍卫控制宫禁,不许任何人进出仁寿宫。”
张衡也跟着帮腔道:“是啊,杨仆射所?言极是!”
杨广身为人子,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他静默了片刻,最终沉沉地呼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宇文述和郭衍已经到位,处道,你去部署具体事宜吧,我和建平在这守着陛下……”
杨素果断应了声“是”,大步流星地离去。杨广随即转过?身,远远地望向病床上的皇帝,他的目光中充满悲悯,却又夹杂着一丝怨念。
张衡理解太?子的心情,主动倒了一杯水递与他,同时?安抚道:“事已至此,殿下多虑也于事无补,还是放宽心向前看吧!”
杨广一言不发,只?是点?了下头,端着水坐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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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假传皇帝口谕,命东宫兵士全面进驻仁寿宫,并让宇文述和郭衍负责节度门禁出入。部署完一切后已是傍晚,杨素走在夕阳余晖下,心中觉得胜券在握,正当他快要行至皇帝寝宫时?,远远的竟瞧见两名女?子在回?廊间拉扯。
陈沁和陈滢一个?苦苦哀求,欲拉住对方,一个?骂骂咧咧,执意?要挣脱对方,二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
这时?,陈滢突然停止前行的步伐,猛地一回?首,晃了一下陈沁,紧接着忿忿不平地说:“陈沁啊陈沁,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攀上高枝就不管我了,真是冷血无情啊!”
陈沁泪眼汪汪,抓住妹妹的胳膊不敢松开,卑微地诉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滢儿?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滢却依旧横眉冷对,不屑一顾地斥道:“你不用解释了,我就那么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既然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过?,我现在就去告诉陛下,你和太?子有染,看陛下会不会饶了你!”
惊慌失措间,陈沁急得哭了出来,她脑中一片空白,本能反应地紧紧抱住妹妹:“滢儿?,你不能去,这潭水太?深了,你这样会酿成大祸的!”
“够了!”陈滢压抑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她用尽全身力气把陈沁推倒在地,恶狠狠地咒骂道:“陈沁,你别想?吓我,大不了就是死嘛,我死也要拉你做垫背!”说罢,决然转身。
正当陈滢欲大步前行之时?,杨素忽然蹿到了其面前,他没有给愣住的两人反应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接扭断了陈滢的脖子,然后完全不当回?事似的,把她的尸体推到了地上。
“啊——”目睹了过?程的陈沁一声惨叫,整个?人吓傻了,瞪着眼睛泪流满面。
杨素眉心一皱,立刻又俯身揽脖捂住陈沁的嘴,严厉告诫道:“陈贵人,别出声,镇定点?!”
陈沁以为杨素也要杀自己灭口,并没有停止发出“呜呜——”的声音,而且看着死不瞑目的妹妹,她更加害怕,以致于完全崩溃,发疯一样,拼命地扭动挣扎。
杨素见状,只?得以掌作刀,朝陈沁后脑勺一砍,将她敲晕,又寻来亲信侍卫处理好烂摊子,然后才匆匆赶去向杨广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