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时至三月,初春,滨江路的银杏树还没有萌芽趋势。
我想,还是秋天的银杏有看头。右手暗自用力,加速驶离这片让我莫名伤感的区域。
大约三分钟后,我将蓝色小电驴停在了小东街路口的菜市场前面,取下头盔,把小蓝靠在一个路灯电桩旁,锁好链条锁,转身潇洒地走了。
几步后,又返回将车头的钥匙拔下,又来了,这已经不知道是我第几次犯这种毛病了。
前几天,我去一同事家里,中午左右到的,和同事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逗她家五个月大的英短。
下午16点,我才在二姨电话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出门后我把手揣兜里摸,检查有没有忘拿东西,咦,感觉不太对,灵光一现,妈呀,出门必备的钥匙呢?
回头去敲同事家房门,门开了之后,急慌慌地说:“有没有看到我的钥匙呀?”
说着往刚才两人交谈的客厅走去,扫了眼桌上没有。
于是和同事说:“可能又被我拉在车上忘拔了,我下去看看就好,没事。”
到了楼下,果然钥匙还在我车上,这是我忘拔钥匙最长纪录。
从菜市场出来,我手上只多了一份三块钱的鸡胸肉和一根两块钱的胡萝卜,这还不是给自己吃的!
我又开始了不知第几次的减肥,已经坚持第五天了,从这周一开始的。刚才在里头瞎溜达了一圈儿,看啥都没有食欲,还是回去啃苹果吧。
深呼出一口气,紧了紧脸上的口罩,我走到小蓝旁边,把才买的艾尼今日份口粮放进车兜里,解开链条锁,回家。
小东街8号1栋1单元6楼11号的2号房,就是我现在和老妈的“家”。
这是个老式小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6有缘分,连续两次租房我们娘俩都是命中注定的六楼。每次爬完六层楼梯回家,都要累得气喘吁吁地。
进屋先喷酒精消毒,然后首当其冲的事,是先把艾尼从狗笼里薅出来,扔去卫生间解决拉撒问题。
才回屋里,走到拖鞋旁边,边换鞋边和艾尼交代今天出门的情况。
艾尼周一去打了疫苗,我担心它出门坐小蓝吹风容易生病,毕竟去年有一次得肠炎的经验,以防万一,这一周说什么都没让它出门。
“艾尼,妈妈今天难得出门,去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鸡胸肉,上次你去Lucky家玩,诺诺给你和Lucky做了,说发现你很喜欢。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也经常做给你吃啊,就是你那次得了肠炎,我才没做了。你现在一岁零三个月了,可以吃了,开心不?”
艾尼在地上撒欢,我摸了摸它的肚子,“等着,妈给你做去。”
我换好拖鞋,拿上鸡胸肉和胡萝卜,还有菜板、菜刀这些去了厨房,把艾尼留在房间里。
解决完自己和艾尼的吃喝问题,晚上,我站在窗边抽烟。
这次我们租的合租房,一套三的屋住了6户人,客厅硬生生被隔成了三个小单间。
还好,我和老妈租的是大单间,大单间的好处就在于,空间大,里面的家具多,都是房东原来自家用的,还多个小阳台,连隔音效果都比小单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就是租金也比小单间贵了好几百。
我此刻在小阳台上,窗户大开,尽量把烟吐出窗户外。尽管如此,还是怕身上留下烟味,抽烟之前穿了件从上班那儿带回来的罩衣,头上绑着根头巾。
这是第一次,我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家抽烟。之前虽说租住的是一室一厅,但我和老妈是一人一间房,房东为了方便出租,在客厅也放了床,算是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套二。
老妈不怎么待在我房间,就算过来,也只是在衣柜里拿衣服洗澡,通常不超过两分钟。
我有时会趁老妈出门,在房间的窗户边抽。
搬过来后是第一次,一般我都去六楼至七楼的楼道拐角抽,但今天我不想去。
上周,我在二姨家整整赖了一个周。还等表姐老缪周末休假,和老缪、侄女混完周末两天后,周天下午才自觉地准备回家了。
临走前,和表姐夫伍哥告辞,伍哥说:“就在这里玩吧,回去干吗呀?”
略迟疑了一下,我答道:“不了,我妈开始上班了,我回去陪着她,给她做做饭吧。”
今天是我从二姨家回来的第六天,烟雾在窗边肆意飘散,我盯着,那句回来给老妈煮饭的话就像眼前的雾,从嘴里吐出来,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