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辛夫人后,段景毅回到书房,喊过刘超道:“把保举林宇做漳州通判的折子拿来。”
刘超忙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奏折递给他。
段景毅拿起看了一眼,用力撕成两半,又仍给刘超道:“把它烧了。”
辛夫人经常在他面前哭诉林家的不易,希望他能提携林家一把,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了保举林宇做漳州通判的想法。
今日这事让他对林家彻底寒了心,他不相信姨母林老太太能教育出什么好儿子来。
他和林宇只在小时候有过两次会面,都是林宇来段府做客。
他只记得林宇长得白白净净,喜欢在女人堆里混,尤其喜欢和长得有点姿色的丫鬟搭讪,其它并无多少印象。
如今看来长大了也没多少长进,不然也不会招惹上缨儿。
如果这种好色无德之人做了官,只会是百姓的灾难。
他已下定决心,以后不管辛夫人再如何请求,他都不会再照顾林家。
……
转眼到了晚上,他在前堂的书房处理完公务后,准备返回康园。
刚迈入内宅的大门,一抬头瞧见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包裹,正迎着夕阳孤零零的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女人听到脚步声,慢慢转过头,见是他,突然站起身,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是林茹雪。
段景毅只向她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大踏步往前走去。
林茹雪忍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快步追了上去,不由分说挡住了他的去路,红着眼眶道:“三公子,毒花的事真得和我无关。”
段景毅凝视她片刻,摇摇头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内心纯净的林茹雪了。”
林茹雪听闻此话怔在原地,听他不再继续追查此事时,本以为自己编造的那些谎话已经骗过了他,没想到还是让他产生了怀疑。
段景毅径直往前走去,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出去几米远。
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又小跑着追上去道:
“三公子,我没有变,我还是那个喜欢你的林茹雪。你知道吗,这五年来我每日都在想你,这些荷包就是证明。我想你的时候便开始绣荷包,现在已经六十多个了,平均每月都要绣一个。”
段景毅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林茹雪小跑着挡在他身前,并快速打开手里的包裹,一堆各种颜色的荷包呈现在他面前。
“这些荷包上的图案都是一样的,上面的这个男人是你,女人是我,这个画面在我脑海里存了五年,就是在那天你说过要娶我的,难道三公子不记得了吗?”
段景毅停下脚步,突然道:“你已经不适合再待在段家了,过几日就回林府吧。”
说完绕开她,继续往前走去。
林茹雪听了如五雷轰顶,手一滑,荷包散落一地。
她木然的看着段景毅的身影渐渐远去,整个人如同僵住了一般。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从旁边闪出,走过来,在她身侧等了一刻钟,见她仍未有任何反应,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林茹雪受到惊吓,突然转头,看清来人后,秀眉蹙起,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柳如意一脸惋惜道:“林小姐如此绝色的女子,不应该受到这种冷遇,三公子真是位薄情人。”
林茹雪听闻很快猜到她应该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简直太丢脸了,顿时脸涨的通红。
其实她和柳如意并无多少交情,如果不是因为顾念辛夫人的面子,她都懒得多看这个女人一眼。
自己贵为伯爵府的大小姐,而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卑贱的戏子,这种身份的女人怎能和自己相提并论,所以她在辛夫人那里几乎没和柳如意说过话。
没想到却在这种尴尬的场合碰到了。
她觉得柳如意刚才那些话是在故意寒碜自己,懒得理她,扭头便走。
柳如意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荷包,提醒道:“林小姐,地上这些荷包是你的吧?万一被人捡到,会少不了嚼舌根的,我看你还是把它们捡起来带走吧。”
林茹雪听了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又急忙跑回来,开始一个一个的把荷包往包裹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