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雪急忙拦住辛夫人道:“姨母,还有一件事,甥女必须向你坦白。”
辛夫人见她脸胀的通红,忙问道:“雪儿,什么事?”
林茹雪尴尬道:“甥女不敢欺瞒姨母,毒花的事确与我母亲有关。我因护母心切,一时糊涂教彩霞说了些假话,让她把罪责都推到缨儿身上。雪儿从未撒过慌,心里很是惶恐。我已知错了,但不知该如何向三公子坦白。”
辛夫人听了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大加赞赏道:“雪儿真是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要我看你根本用不着坦白,这件事本就和你母亲无关,都是缨儿自作主张做的。”
林茹雪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最后又怯怯的看了辛夫人一眼,小声道:“我担心三公子对彩霞动刑,万一彩霞受不住说点什么……”
辛夫人忙拉住她的手道:“雪儿提醒了我,咱们快去前堂,一定要阻止毅儿对彩霞用刑。”
林茹雪点点头,急忙跟着辛夫人往前堂赶去。
……
彩霞被带到戒律房后,段景毅没有迟疑,迅速带着刘超对她进行了审讯。
因为这些事涉及到了主子们的隐私,所以段景毅只让刘超参与,其他人全部屏退。
段景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彩霞问道:“你知道为何带你到这里来吗?”
彩霞低头不敢看他,只小声怯懦道:“奴婢不知道。”
她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还妄想着靠一问三不知蒙混过关。
段景毅并不多话,转头对刘超用力吐出两个字:“掌嘴。”
刘超答道:“是将军。”
然后快步上前,一只手板起彩霞的头,紧接着另一只手狠狠的打在了她的嘴巴上。
彩霞的嘴角瞬间被鲜血覆盖,她吓得尖叫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刘超紧接着喝道:“还不快说。”
彩霞定定神,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勉强把身子跪直,颤抖道:“奴婢……奴婢实在想不出做过什么事,还……还请主子明示。”
段景毅见她依然嘴硬,冷冷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然后冲刘超使了个眼色,刘超会意,拿出一张纸条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问道:“这个东西你总认识吧。”
彩霞抬头看过去,随即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她放在徐老太家门口的那张纸条吗?怎么到了他手中?
段景毅不给她太多思考的机会,对刘超道:“继续掌嘴。”
彩霞听闻,还未挨打,嘴巴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疼了,吓得忙跪下磕头道:“三公子,我交代。”
段景毅冲刘超摆摆手,示意他暂停。
刘超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比划了一下道:“快说,不然我的手不长眼。”
彩霞已经猜出应该是缨儿暴露了,她想起了林茹雪教她的话,如果事情败露就把罪责推到缨儿身上。
于是大着胆子道:“毒花的事与我和小姐无关,都是缨儿策划的。”
“前日我出府买菜时,无意中在街上碰到了她。我很惊讶,问她为何没在漳州,而是来了此地。她说因为和林少爷的私情败露,被老太太赶出了林府,因为没有去处便来凉州投奔外婆徐老太。”
“结果第二日就出了毒花事件,我很快便怀疑到了她头上,因为以前在林府时,她曾对我提起过香合花。奴婢因为可怜她混的凄惨,便没把这件事上报。”
“奴婢今早给她送信,是希望她能适可而止,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奴婢心想这种机会只给她一次,如若她离开了便罢,否则就上报给主子,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现在想来,奴婢想的太天真了,这种居心不良的人不该给她机会的。”
刘超喝道:“你竟还不老实,我问你,缨儿和三少奶奶无冤无仇,为何要做这种事?”
彩霞忙道:“缨儿被赶出林府后对主子们心怀不满,因此便想着通过这个方式加害林老太太,还……还想挑拨三公子和林小姐的关系。这个女人心思狠毒,林府的下人们无人不知,正因为如此,林老太太才不容她接近林少爷。”
这一套说辞也是林茹雪事先教给她的,所以才不用打腹稿,张口就来。
段景毅并未对她这番话多做评判,而是问道:“缨儿来凉州后,你有没有和她联系过,有过几次?”
彩霞本想否认,但细一想觉得段景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她抓来,而且上来就是粗暴的掌嘴。
这般行事,定是发现了自己的什么破绽。
既如此,与其死扛着受皮肉之苦,不如多少坦白一些蒙混过去,想了想道:“奴婢只是今早和她联系过一次,奴婢曾自作主张给她送了一张字条,这样做除了可怜她,也是害怕她牵连到小姐。”
段景毅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张纸条是谁写的?”
彩霞道:“是奴婢写得。”
段景毅转头对刘超道:“拿笔墨纸砚来,让她再写一遍。”
刘超应了一声很快出了戒律房,不一会儿便带着笔墨纸砚回来了,放在了彩霞面前,命令道:“现在就把纸条上的字一字不拉的写下来。”
彩霞犹豫了一下,拿起毛笔在纸上哆哆嗦嗦写下了十一个字:事情已败露,尽快离开凉州。
刘超看着她写完,把纸拿起,放到段景毅面前的桌子上,另外也把那张没收的纸条拿出来放在了上面,以方便段景毅比对。
段景毅盯着两张纸看了一会儿,发现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歪歪扭扭,从笔画看的确是同一人所写。
半晌后抬起头问道:“你的字是谁教的?”
他知道一般做丫鬟的女子都是穷苦家庭出身,很少有识字的,如今看来彩霞是个例外。
彩霞犹豫了一下道:“是林小姐,我家小姐心善,奴婢被卖到林府后,小姐见我可怜,便把我要到她身边伺候,闲暇时还会教奴婢读书识字。”
段景毅又接着问道:“你还认识哪些字?再写些出来。”
刘超听了很快又放了一张纸在彩霞面前。
彩霞听闻突然变了脸色,支吾道:“其它……其它的字奴婢都不记得了。”
刘超提醒道:“你的名字总会写吧?”
彩霞哭丧着脸摇摇头:“奴婢以前会写,现在……现在全都忘了。”
刘超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怒斥道:“你即学过识字,怎可能把其它字都忘了,偏偏只记得这几个字?要我看你定是为了写这张纸条临时学得这几个字。大胆狂女,事到如今还敢诓骗将军,你是不想活了吗?”
彩霞吓得身体缩成一团,嘴巴又开始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