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的语气有些哽咽,只感觉脆弱排山倒海袭来。
原来是想爸妈了吗?手塚心里有片刻的轻松,随即是更浓重的心疼。一直攥着的手紧了又紧,还是忍不住抚上了那头顺滑的蓝发,“你有一个很好的爸爸”,语气坚定,不懂如何安慰人的手塚,只希望靠这样的方式来分担她的忧伤。
手塚的手很大,带着令人舒服和安心的温度。小柔露出放学后第一个温暖微笑,“手塚,你怎么在这儿?”
“部活后去网球商店买了点东西,正准备回家。”
小柔了解的点点头,拍拍脸强打精神,“手塚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嗯,好”,温柔回应,清冷漂亮的眸子里映出对小柔的担心,扬着灿烂笑靥告诉他“世界尽在脚下”的丫头,不适合这样的强颜欢笑。
手塚将网球包换到一边,另一只手演练千遍般自然牵起小柔的手。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小柔诧异的眨眨眼,愣愣跟着手塚往前走。望着前面瘦削坚定的背影,突然想起手塚第一次送她回家时的情景。也是这样一前一后走着,渐次亮起的路灯在他茶色的头发上氤氲出暖暖光晕,安心的感觉一点点浮现。
手塚心里其实颇忐忑,不知道能做什么,他只能这样来传达自己的无声安慰。如此想着,手握得更紧。身后的丫头顺从跟着他走,冰凉的指尖也慢慢暖起来,有种满足的感觉萦绕,让冰山部长的唇角一点点上提,露出浅浅微笑。
“手塚,你知道吗,我的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哟,什么都懂,也很温柔”,夜幕低垂,小柔低低诉说的声音划破静谧,传入手塚耳中。
“嗯”,不着痕迹的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手塚微微偏头看着陷入回忆的小柔,丝丝怀念的神色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体贴的不发一言,静静倾听。
“呵,小时候爸爸在家里种了好些竹子,春天的时候,竹笋蹭蹭的冒,一天一个样,尖尖的好可爱。有一次我忍不住把新长出的小竹笋全部掰了,满满的一堆。后来知道自己闯祸,把竹笋全部藏到书柜里。爸爸回家,打开书柜结果掉出小山似的竹笋,呵呵”,浅笑嫣然,想起爸爸无奈又好笑的模样。“妈妈最后用竹笋做了很好吃的菜,不知道什么名字呐,当时怎么就忘了问”,小小的懊恼着。
手塚紧蹙的眉终于微微舒展开,小柔的心情似乎一点点好起来,她的幸福回忆让自己的心也柔软起来。
“在我心里,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哟。她会唱好听的歌,会做好吃的菜,会把我打扮得美美的,然后温柔搂着我说柔柔是她最爱的宝贝”,深吸口气,“手塚,我好怀念妈妈的味道!”
低下头,剔透的泪珠猝不及防的滑落,滚烫的温度灼伤了手塚的手。冷静自持的冰山部长心里一跳,见惯了小柔的活力四射和恣意微笑,却从没想过她会哭的如此无助。笨拙的抬起手想擦干她的泪,坚毅的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最终还是克制不住揽她入怀。
“手塚,我好想爸爸妈妈”,在手塚怀里,小柔的自制仿佛全部用尽,哽咽的语气,破碎不成调。
手塚轻轻揽着小柔,感觉心口处的衣服一点点浸湿,眼泪的温度缠绕进心底,“不管他们在哪里,一定都是爱你的”,平淡语言掺着入骨的温柔,传达着最让人安心的力量。
怀中的人儿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漂亮的蓝眼睛迷茫望着他。
漂亮的凤目露出安抚人心的笑意和温柔,手塚轻轻拨开小丫头泪湿的额发,“所以不要哭,爸爸妈妈会心疼”,而我,也会心疼……
月光穿过云彩,裹住了月光下静静相拥的人,夜的香气弥漫,织成细细密密网,柔软无声……
等小柔回到家,夜已经挺深了,爷爷意外的没有多问。躺在自己宽大的床上,想起刚才在手塚面前哭得毫无形象,漂亮的脸染上一层绯红。小柔一直都坚信会来到这个世界,是在天堂的爸妈送给自己的礼物。所以不能辜负他们啊,让爸妈快乐的方法,就是柔柔加倍的幸福。
放松了紧张一天的神经,小丫头沉沉睡去。而另一边的和室里,老狐狸爷爷正吹胡子瞪眼的打着电话,“哼,国一,我家小柔今天竟然被你孙子给送回来,还抱着一大束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