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来这里,曾与一川夜夜执壶,他是伤心人,我是锥心痛,两个倒是正好作伴,只是彼时我看一川,却有些真心地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是难忘旧痛,我呢?往后我该怎么办?”
萧子醨的语气低沉下去,仿佛侵染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哀伤,苍凉落寞:“锦瑟,幸好你出现得及时,你可知,我……我甚至曾羡慕一川,他毕竟尝过恩爱滋味,而我,连心意都没有来得及表明……”
锦瑟低头,看着萧子醨伸开五指,与她的交缠相握。
她其实心头剧震,仿佛雷击于顶。
萧子醨的表现绝不像是个凶手。
那么,真相如何解释?
那作为证据的宸王府暗卫的黑衣,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是凶手另有其人,又会是谁?
赵瑟瑟不过是个闺中女子,从不曾与人结怨结仇,谁会费那么大的心机和手笔来杀她?
不由得,锦瑟想得冷汗涔涔。
寺里起居简单,萧子醨身边只留下了文昊一个人,至于锦瑟的衣物,则是文昊从附近村庄找了个农妇来清洗。
白日里见到一川时,他都是淡泊从容模样,丝毫不像是正经历着心伤的人,但小沙弥常常清理的酒瓮,却是一川在苦熬的凭证。
萧子醨曾说过,若不是为了信守承诺,一川早已不在人世了。
何生的爱人在去世前曾恳求他,要他好好活下去,何生答应了,便守诺至今。
来到大台寺后,锦瑟渐渐平静下来,萧子醨觉得欣喜,却丝毫不知锦瑟心里的纠结。
锦瑟自己跟自己在缠斗,她亲眼见了萧子醨穿着的黑衣,她亲耳听说了萧子醨的苦痛,可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锦瑟陷于两难。
这样的难为,锦瑟却只是沉静。
她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