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醨心头一暖,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他错了,他自认了解锦瑟,却在这样的时候轻视了锦瑟。
锦瑟心性坚定,怎么会受不了这么一点身体上的辛苦?郑家军与他们的确无关,但郑家军的事情关系到国事,国事,就是他身为宸王应该担负的责任,再有,其中还牵扯上了郁王,即便是现在不能杀了郁王,让郁王受挫也是好的。
锦瑟说得对,皇帝早就把朝政甩给了他,这些事情只能他去处置,不如继续往北,按原来的打算干脆利落地解决掉。
至于锦瑟,她是他要呵护一生的珍宝,什么样的风雨他都要为她遮挡,难道这一回自己就胆怯了,担心护不住她么?
迎着锦瑟的眸光,萧子醨启唇道:“好,我们一起去北疆。”
说罢,他看向郑栗:“你们随我同行。”
郑栗傻傻地“啊”一声,惊喜慢慢浮现出来:“王爷的意思是,我,我……”
他却说不出旁的话来了。
郑敏箬心中五味杂陈,赶忙杵了郑栗一把:“阿栗,还不快谢过王爷。”
狂喜之下,郑栗手脚都失了分寸,不伦不类地作揖抱拳,宸王却并未看他,只定定地看着锦瑟。
待郑栗回过神来,抓着郑敏箬问锦瑟的来历:“咱们跟了宸王一路,怎么先前没有看见她?姐,我只顾着看宸王了,也没有留心他身边的人,你说,她是一直在队伍里么?”
郑敏箬像看傻瓜似的斜了郑栗一眼,干巴巴道:“我不知道。”
还用问么,宸王突然的掉头,就是因为去接锦瑟,至于锦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郑敏箬想不到,就自己劝自己,何苦纠结这个呢。
她们这些人都不在宸王眼里,既然这样,就不要费心思关心宸王的事。
郑栗自说自话道:“看那样子,她也不像是个婢女,可如果不是婢女,她是什么人?宸王的姬妾?没听说过啊……”
郑敏箬语气沉沉:“你莫多问,宸王的事情岂是你我能私下议论的?”
郑栗还在困惑:“能和宸王在一起的,就算是个妾,也不能是低门小户吧?你真的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女儿?”
郑栗是有口无心,郑敏箬却再也忍不住,尖声道:“她算什么千金,不过是奴婢出身的……”
“贱人”两个字,被郑敏箬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但她自己却呆住了。她怎会变成这样?狭隘自私,且出口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