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敏箬的反应实在奇怪,郑栗捕捉到“奴婢”二字,疑惑道:“姐姐一定是认识她吧,否则怎知她的出身?”
郑敏箬攥紧双手又松开,放缓了语气道:“不止是我,如今京城的闺秀哪有不认识她的,她本是明仪公主府的奴婢,后来去了宸王府,如今地位超然,就连太后与皇后都待她极好,谁人不知,她是宸王放在心尖儿上疼的人呢。”
郑栗听得呆呆地,又是意外又是糊涂:“姐姐,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酸溜溜地?”
或许是隐忍太久,郑敏箬忽然生出了想倾诉的欲望,不假思索地脱口道:“前段时日,太后娘娘忽然召我进宫,竟是有意让我与宸王……”
“你和宸王?”郑栗睁大双眼,只觉得心头一颤。
太后是有意让姐姐嫁给宸王吗,那不就是说,宸王有可能成为他的姐夫?一时间,郑栗心思翻涌,目瞪口呆。
郑敏箬的思绪在往事里沉浮了一番,笑容苦涩:“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宸王身边有锦瑟呢,他待锦瑟十分的不同,根本容不下旁人,就是太后,也不能左右宸王的决定。”
“可是,”郑栗觉得不可思议:“宸王是什么人,当然要娶高门贵女做王妃,你不是比那个女子强多了,宸王他是怎么想的?是被迷惑了?”
郑栗这样的少年,心中门第观念深重,即便宸王是他一心仰慕的人,也难以接受宸王会爱上一个奴婢的事实。
郑栗想着上上下下地打量郑敏箬:“那姐姐你呢,你对宸王可有感觉?”
郑敏箬面上一红,羞恼道:“胡说些什么?你才多大的人,知道什么感觉不感觉的?”
郑栗不满道:“我不小了,与我同龄的公子们,有不少都是订了亲的,若不是父亲要我多多在外历练,母亲早就为我张罗婚事了!”
提起父亲,郑栗的神情暗了下去,郑敏箬则泪盈于睫。
与此同时,锦瑟震惊地低呼出声:“你是说……”
萧子醨点头。
他对郁王恨之入骨,却确确实实地不能杀之。
皇帝性子宽厚,原来与郁王的关系还算亲近,也正是因为皇帝的宽厚,竟然被郁王动手脚偷走了帝符。
帝符是先祖的一枚私印,十几代流传下来,早已成为和玉玺一样重要的存在,是帝王身份的证明,有了帝符,才是朝臣心中名正言顺的上位者。
皇帝丢失了帝符,这件事只有皇帝和宸王知道,连太后都不知情。
至于为何没有追究郁王,一是因为没有证据,二是因为皇帝的态度。
事发时,只有郁王在皇帝身边,皇帝发现帝符丢失后,将事情隐瞒了下来,直到郁王离开京城去了封地,才对宸王和盘托出。
皇帝并不愤怒,反而求宸王手下留情放过郁王。
皇帝以为,自己无德无能,实在不配当大位,若非占了个长,继位者就该在两个弟弟中选其一,是以,郁王对此不满也是情有可原,所以不打算将郁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