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赵景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以前还能隔三差五的进后院,现在动辄就是半月有余不进后院。
面对这样的情况,皇后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焦急的很,几次把太子妃叫去坤宁宫敲打。
弄得太子妃近来很是憋屈。
温宓倒是很沉得住气,赵景不来她这里,不也没去别人那儿?
故而,她平时除了请安以外,就窝在承欢殿里看话本,练字,自己找有趣的事情玩儿。
这日请安,太子妃少有的对温宓和颜悦色起来:
“近日怎么不见温良媛出来走动走动?”
温宓心中惊奇,除了当着殿下的面儿,太子妃几时对她这般温和过?
她柔柔一笑:
“妾身身子不好,近来又是倒春寒,只得在承欢殿将养。”
太子妃闻言,立即关切道:
“太医如何说?”
东宫女眷七日一请平安脉,除了给女眷们看病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及时查出女眷中谁怀有身孕。
这下,不止温宓惊讶,旁人心里也是惊讶极了。
太子妃如今的举动也太过反常了。
不说太子妃把温良媛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可也差不离了。
这会儿竟然这么温和的同温良媛说话,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温宓手指微动,叹了声气,一脸的无奈道:
“太医说,妾身这都是老毛病了,只能慢慢养着。”
体弱可不就要慢慢养嘛。
一瞧见温宓这柔弱无辜的模样,沈良娣就心气儿不顺,她嘲讽了句:
“温良媛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要总霸着殿下。”
沈良娣这一句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温良媛明明伺候不好殿下,可殿下还是喜欢往承欢殿去。
她们明明可以伺候,殿下却不喜她们。
何其不公。
温宓笑容一顿,感受到四周不善的目光,她撩起眼皮看向沈良娣,一字一句的道:
“妾身自是不比沈良娣身子康健,可殿下心疼妾身,妾身也不能辜负殿下一番心意不是?”
沈良娣这心直口快,还真是让人讨厌呢。
沈良娣被挤兑的脸色铁青,当即就拍了手边的小桌怒喝道:
“温氏,你放肆!”
她胸口起伏跌宕,一副被气得狠了的样子。
温宓不吃她这一套,转脸就对着太子妃泫然欲泣:
“娘娘,不知妾身是说错了什么,让沈姐姐这般呵斥妾身?”
众人被温宓变脸的速度惊呆了。
就连太子妃也是嘴角抽了几下,她忙出声安抚:
“你没说错什么,无须在意。”
她等会儿还有事要让温氏去办,当然不能说她不对。
太子妃说完,扭头就责怪了沈良娣:
“你好歹也长了温良媛几岁,怎的脾气还是这么大?瞧温妹妹的小脸儿白的。”
沈良娣一噎,气呼呼的瞪了温宓一眼。
她在乎的不是太子妃的训斥,而是太子妃说她年纪大。
可就算她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温宓确实比她年轻,比她貌美,也比她更讨殿下欢心。
最终,在太子妃压迫的视线下,沈良娣再是不情愿,也闭了嘴,愤愤的捧着茶盏扭头。
眼不见心不烦。
温宓将沈良娣的态度无视的彻底,慢条斯理的垂头理着臂弯处的披帛。
靠近殿门处,夏奉仪眼中皆是羡慕。
温良媛该是多受宠,才能这般有底气。
她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坚定,暗暗下了决心。
关怀过后,太子妃终于进入了正题,她说:
“如今殿下忙于朝政,已有多日不曾进后院,皇后娘娘也是极为担心,殿下素来宠你,不若就由你代本宫去崇德殿一趟?”
话音落地,殿内顿时寂静的针落可闻。
谁人不知,赵景亲自定下的规矩,后院女眷不可往崇德殿去。
曾有一个刚入东宫的奉仪,不小心犯了这一忌讳,就被赵景毫不留情的扔在了东宫最偏远的角落自生自灭。
没多久,那奉仪受不住偏院的磨磋,竟一病不起,直到最后香消玉殒。
这事儿发生在温宓进东宫之前,但她也是听人说过的,故而她并未应下。
温宓犹豫道:
“可是娘娘,妾身愚笨,若是惹了殿下不快,那岂非与娘娘的意愿背道而驰?”
她可不想去做这个出头鸟。
更何况,她听幼白从小李子那里打探来的消息,据说那男人这几日因为前朝之事,心情极差。
要是她去了,岂不是自找没脸?
最最最关键的是,没脸事小,要是因此失宠,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被温宓拒绝,太子妃也没甚意外的,她面色不变,又笑着道:
“温妹妹过谦了,你若是愚笨,那就没有聪慧的人了。”
容良娣看够了戏,也帮腔道:
“就是呢,温妹妹聪慧,定是不会惹殿下不悦的。”
温宓指尖紧紧掐着手心。
她说太子妃今儿怎么如此反常,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温宓心沉了沉,太子妃这架势,想必是一定要她去的,若是躲过了这次,下次指不定又在哪儿算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