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倾眉头一跳,甚是可惜那盏好茶。
“渴了?”说着又给添了一盏。
罗铮又吞了两大口,才道:“不渴,多谢庄主。”
赫连倾甚是无奈,眼前人约莫是喝了药就赶紧跑来了,于是开口吩咐他坐下。
罗铮脖颈处的伤口已然愈合的差不多了,便早早摘掉了碍事的布条,现下看着只有隆起的扭曲伤痕,中间夹杂着新生皮肉的嫩色,有几分丑陋,有几分骇人。
赫连倾按着罗铮的肩,把那些伤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心底暗忖,不禁皱眉。
甚至对唐逸的回春妙手产生了怀疑,就为他承诺的那句“不会留疤”,可现下看来,那疤痕长得十分肆意自由,丝毫没有被克制的迹象。
罗铮见他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又怕他是不满自己私自摘了布条,咽了咽口水开口解释:“属下看伤口长好了,便把布条摘了。”
“嗯。”
看人并未有何不满,罗铮便安静下来。
就像他不知自家主人是在想“伤口留疤”的事,那做庄主的也不知这些伤疤之所以如此狰狞,只是因为自家暗卫嫌弃那盒“生肌玉露膏”的味道过于甜腻而未用过罢了。
倒是让唐大神医结结实实地背了个黑锅。
未纠结很久,白府的侍女便上门送早膳了。
不得不说,白云缪面上功夫做得极好。日日膳食丰盛美味,侍女下人少言守礼,侍奉宾客从无怠慢,无事时也从不靠近打扰,如此安排周到至极。
于是在赫连倾要求再添一副碗筷时,发现那侍女边应声边不着痕迹地看了罗铮一眼,赫连倾只作未觉,唇边渐起一抹冷笑。
与罗铮的关系他自来是从心所欲,既未想过遮掩与否,也不顾旁人知与不知、看得出或看不出,若有人想利用这段关系做点什么,他亦绝不会允许。
只不过,为此横添的许多麻烦却是无可避免。
果不其然,早膳刚过,尚未出门,院里便来了以为不速之客——陆柔惜。
罗铮跟在赫连倾身后,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面容,掩盖了心底对那假“陆夫人”的十分厌恶。
“倾儿,可用过早膳了?”陆柔惜上前一步,与赫连倾并排往外走。
赫连倾点头,不带情绪地问道:“母亲有事?”
陆柔惜笑容盈面,说道:“整日待在白府,颇有些烦闷无趣……”
见赫连倾未接话,便接着道:“连日来母亲也未见你几面,今日想陪着你去比武场看看,听闻今日各门派便开始预选了。”
“比武场喧闹危险,不要冲撞了母亲才是。”
赫连倾说着侧头吩咐道:“待会儿守在夫人身边。”
“是。”罗铮沉声应道,眸中却有一丝寒光闪过。
陆柔惜却笑着说:“无妨,还有倾儿在身边呢。”
由于是预选的日子,比武场内的气氛比照之前要严肃正式了许多。
几家名门与大门大派均分选了独立的看台,各看台之间也预留了些许距离,给足了各位家主和掌门面子,今日还立了帷幔,遮去了夏日浓烈的阳光。
尚是预选,即指各门派内部先决选出一名代表参加五日后的初选,届时再与其他门派的高手进行对决。
有些门派推选的人数众多,因此比武进程排了满满一天,而有个别只推选一人的门派,便无需参加预选,今日权当是看个热闹,也了解了解其他门派的武功路数,好为初选做些准备。
麓酩山庄的看台上今日端坐了两人,一位丰神俊逸、潇洒决然的公子,一位貌若仙子,盈盈浅笑的美妇。
众人皆知,那美似倾城的女人,必是赫连庄主失踪了十五年的生母陆柔惜了!
窃窃杂谈分毫不影响看台上美妇的心情,未将注意力放在几家各自争鸣的比武台上,陆柔惜浅浅地饮了一口茶,继续与赫连倾“闲聊”。
“倾儿可有意参加五日后的初选?”
赫连倾摇头道:“我无意做盟主,也已答应白兄助他登上盟主之位。”
“话虽如此,可照倾儿的武功,必定不比任何世家名门的高手差。”
罗铮闻言颇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随后暗自瞥了一眼站在陆柔惜身后的侍女,恢复了面无表情。
赫连倾听后却无反应,只道:“赫连家先祖所创,父亲毕生所学,孩儿自然不敢怠慢。”
陆柔惜极好地演示了一闪而逝的尴尬,蹙眉道:“倒是苦了你了。”
赫连倾不答,她便也沉默了下来。
不多时陆柔惜突然开口,问得赫连倾蓦地一愣,只听她说——
“倾儿今年已是二十有二,可有心怡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刚写完,来不及检查了,可能会有错。
这几天在反省,为什么当初因为喜欢才开始做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