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花九思倒是记得,是虞迎第一次来东宫跳舞的时候,程归晚随手赏赐的。
那时谁也没有在意,毕竟一个珠花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什,就连香芷和香叶这些贴身侍婢,每个人都有许多。
而如此看来,虞迎这么做,定是算准了会惹人口舌,才会借此机会,拉了程归晚下水。
九思倏忽间明白,那日虞迎口中说着的,要报答九思的话,到底是什么含义了。
原先是她理解错了,今日,九思才知道虞迎的真实目的。
虞迎这么做,是想让九思不要忘记她的承诺,所以才会如此惨烈,想来她动手的时候,也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她知道九思与程归晚不和,干脆以死拉程归晚下水,如今她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算程归晚如何辩解,众人心中,只怕是都会认定了虞迎是程归晚所害。
毕竟,从前与虞迎最不睦的,只有程归晚。
“这直呼太子妃名讳,本就是大不敬之罪,她又死不瞑目,难道是与太子妃有什么血海深仇?”
顺昭仪蹙眉,瞧了瞧一旁脸色有些难看的九思,半晌才出声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殿下和太子妃可知道?”
九思并没有回答顺昭仪的话,而是出声问了一句前来报信的奴才。
“太子妃那里,已经有奴才去告知了,但这件事情看似与太子妃有关,奴才们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将这消息又告诉您一声,请您拿个主意。”
那内监言辞诚恳,显然也是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担心日后怪罪下来,又要白白担下这些罪名,因而才来找了九思求助。
“主儿,这是小秦子,他与奴才是同乡,今儿个实在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求了奴才。”
小孟子瞧着九思有些犹豫,也便在旁边出声说了一句,暗示九思这人并不是程归晚派来的人,只请她放心。
九思不语,侧目瞧了瞧顺昭仪,也并没有直接对那小秦子出主意,反而只当做闲聊一般,与顺昭仪聊天。
沉吟片刻,这才出声道:“这事情事关重大,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事情压下去,只怕是会以讹传讹,白白污了太子妃清誉,日后怪罪下来,谁都承担不起的。”
“姐姐说的极是,这虞迎本就是笙王府里送来的,又是殿下亲自带回来的,就算是死,也得给殿下通传一声,不然日后哪次宴会需要歌舞乐姬,殿下忽地想起此人,可就扫了殿下兴致了。”
顺昭仪心领神会,自然知道九思心中想着的是什么,随手将白子落在了棋盘上,接着九思的话,开口说着。
“是,毕竟人命关天,就算殿下不计较,可若是笙王不依,得知了虞迎的惨状,也定是会找殿下讨个说法的。”
九思也跟着落子,却是在不动声色的让着顺昭仪,与她随口闲谈着。
而小秦子自然也不是愚钝之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也知道了该如何做才是,心中有了主意,立刻叩头,俯身道:“奴才谢过夫人和昭仪的指点。”
九思不动声色,只徐徐转过头来,耳边的步摇叮当作响,出声笑道:“你这奴才也真有趣,本夫人和顺昭仪何曾指点过你,你可切莫这么说。”
也是,九思方才并没有告诉小秦子什么,也是没有教会他什么,只是在与顺昭仪闲谈聊天而已。
恰巧,被小秦子听到而已。
“是,奴才一时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