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娄越抬头,一个雪白的身影直奔他而来。
女子裙袂飘飘,翩然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凤娄越眼中的世界似乎从那一刻静止的,他的眼中只看见那个身影,雪白的身影。
他还来不及朝她招手,还来不及拥抱她,一记耳光,那么响亮,脸颊火辣辣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凤娄越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一脸怒色,愤然道,“你不是要弄清楚真相吗,那么我来告诉你,是宇文景害死你母亲的,而不是凤卿承。”
怜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凤娄越的脑中炸开。
“你在说什么。”凤娄越阴森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怜霜。
“我说,这么多年来,你都很错了人。”怜霜提高了音调对着凤娄越大声的喊道。
“沈怜霜!”凤娄越双目赤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凤娄越咆哮着,对着曾经他最珍惜,最不想伤害的女子。
“这个答案不管你接受或是不接受,已经是事实,但是凤娄越,你要知道,对大邺,身为凤氏一族的你,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从未见凤娄越如此失控过,怜霜心中亦明白这样的事情对凤娄越的打击会有多大。
可是自己若什么都不做,他又如何才能清醒。
“凤娄越,无论你现在多么悲伤,没有了国,日后你何以为家。”怜霜已经竭尽自己全力,剩下,便只能依靠凤娄越个人的觉悟。
当凤娄越眼中的愤怒归于平静,怜霜知道,他整理好了自己的心。
战争激烈,一片混乱。
怜霜不懂武功,又险些避无可避。
她费力的扶起地上已经丧失知觉的项灵柔,一手又拉了惊魂未定的项婉仪。
怜霜将三人带到了宫门下,本只是想躲避一下刀剑,却不料宫门却开了。
一束刺眼的光从里面射出来,怜霜伸手挡了挡眼前。
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手腕被人猛地一拽脚底腾空而起。
身体落下的瞬间,怜霜看到一张英俊的脸和炙热的眼神。
“坐稳了。”凤卿承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握着先帝赐予的尚方宝剑,而怜霜,稳稳的坐在他的怀中。
随着怜霜的点头,凤卿承驾驭的马儿嘶鸣一声一跃而出。
她看他乘胜追击,他看她笑靥如花。
有最深爱之人陪伴,刀山火海也都算不得什么。
那一战,宇文景终究是败了。
他败在仁义,败在狂妄。
然而宇文景在被生擒的那一刻却始终没有明白。
他说,他错在为斩草除根,错在他未在怜霜羽翼未满之前除掉她。
那一战之后,宇文景的余党也被铲除得一干二净,大邺王朝总算是恢复了风平浪静。
项灵柔死了,因为是在凤卿承的怀中度过人生的最后一刻,所以她走的很安详。
凤娄越辞了官,他说他要带着妻儿离开是非地从此不再过问朝中事。
是的,凤练奚怀了凤娄越的孩子。
而后宫,只余下怜霜一人,再没了所谓的明争暗斗,但却有些冷清。
三日后,便是封后大典了,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大场面,然而怜霜还是有些紧张,几日都未能休息好。
绯潋按怜霜的要求,解散了手下的所有人,他们或有不能放下往日恩怨的远走他乡,或有愿意留在朝中效力的从此效忠凤卿承。
但无论如何,怜霜很高兴绯潋在看到凤卿承的努力之后勉强的原谅了他。
后来的日子,怜霜时常会想起当初的选择,但她从未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