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个姿势,将身子微微抬起来一些,缓了一口气又继续道:“因而下官若是不小心点了梁王和瑞王的人?,那便是给自个儿找麻烦,给殿下找麻烦,此去湘洲说不准净是顾着防备对方背后?阴手,半点正?事做不了,回京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还给陛下落得个办事不利的名头,可若是点了咱们自己的人?,那在陛下看来便是沆瀣一气,许是还会觉得殿下用人?唯亲,结党营私,恐惹陛下不喜。”
李弘炀姿势未变,视线停留在季思头顶半晌才悠悠开口,“就算真如你所说,那你点祁子珩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二人?私下有什么私交?听赵全说,你二人?最近走的挺近。”
闻言,季思抬头看向?面前这人?,大呼冤枉,“殿下,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一个锅,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下官头上?了,下官同那祁子珩不过虚与委蛇,仅仅是念着他?背后?的祁家,虽说祁家已经不是以前的祁家,但?就算失了势也是世家典范,百足之蛇死而不僵,下官只是想着若同他?交好,于我?们而言便是又多了个盟友。”
说完后?,他?小心翼翼观察了李弘炀的神情,见他?已然相信了五分,又继续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殿下可别听信了小人?谗言,下官得殿下知遇之恩,定当?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记住你今日这番话,”李弘炀收回手,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水啜了一小口,缓缓开口,“平日里你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由着你去,若是让本太子知道你真有什么别的心思,下场是什么你心中应该有数吧。”
季思低头不语。
李弘炀也不是非得要听他?的答复,自顾自的说:“念着你这份忠心,特意给你带了点好东西?。”
接着厉声对着外面喊道:“端进?来。”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大片暖光打在季思背上?,他?不用抬头都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李弘炀应了声,下一刻就见身旁这人?弯腰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这碗汤澄清油亮,碗底码着几块肉,那肉颜色红嫩,瞧起来不像平时?常见的家禽肉,面上?飘着几个红红的枸杞,像是刚盛出来还冒着热气。
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鼻腔中满是这股带点腥气的油香味,却不知其意,只能继续垂着脑袋不动声色。
余光中他?瞧见李弘炀起了身,衣服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李弘炀迈了一步站在季思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府中养了条狗,平日很是乖巧听话,让他?叫他?不敢不叫,让他?坐下他?不敢趴着,不知怎么的被外人?一块骨头哄了去,这不连夜派护卫把他?找了回来,可这已有二心的狗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便让厨房炖了想着诸位日夜辛苦,便同其分食之,炖了整整一夜,好生品尝吧。”
他?拍了拍季思的肩膀,直起身背着手出了房门。
守在外头的赵全见状急忙迎了上?去,躬身说:“殿下要回了。”
“嗯,这季思如今越发让人?瞧不明白,你平日里多留个心眼,多让人?跟着他?,要是有什么不对劲记得第一时?间让人?带话过来。”
“奴才记住了。”
李弘炀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依旧未起身的人?,又道:“去盯着他?把汤喝了。”
“是。”
待看着人?走远了,赵全才转身快速走进?了屋里,弯腰站在季思身旁,语气不紧不慢说:“大人?殿下走了,让你快些把这汤喝了,一会儿凉了味就变了。”
季思未动。
赵全又开始催促,“大人?快些喝了吧,这是殿下赏赐的,大人?这般莫不是对殿下不满。”
闻言,季思勾唇一笑,动作迅速的将碗端起来,一碗滚烫的热汤直直泼向?赵全,后?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右脸和脖颈火辣辣的疼,倒在地上?哀嚎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季思撑着地板起身,满面煞气,“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何时?轮得着你在这儿说话了,若再让我?知道你在背后?嚼舌根,我?就拔了你舌头,断了你的根,滚出去!”
赵全疼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季思捂着胸口跌坐在上?,倚靠着桌子,颤着手从?胸前摸出两枚铜板,看了一眼后?长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思:我要是说谎,就让季思天打雷劈!
此时正在被天雷雷劈的原季大人。
季思:我要是有半句虚言,定不得好死。
此时正在不得好死的原季大人。
季思:我……呜呜呜
季大人:【满脸煞气】闭嘴!
ps:看见有读者小可爱说还没看出季思有啥出息,在这里我想替他辩解几句,季思不同于传统的重生文,他没有金手指,需要一步步打怪升级,而且他重生在六年后,就代表根本压根不知道这六年间发生了什么事,对这个身体的记忆传承也是断断续续的,不是一活过来就继承了季大人所有的记忆。
而且就算季大人已经快奔三了年纪,可季思其实才十八,所以当务之急不是展露锋芒,而是收集有用消息,再三确定好才敢真正出手,他是周全派,不是冲动派,小不忍则乱大谋。
请相信,阿言肯定不是个小白兔,他有自己衡量和算计,他骨子里有武将的血,又有文人的傲气,他是头猛兽!
照例,明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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