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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春闱(1 / 2)


第二日寅时不到,俞晗霁敲开隔壁的门,发现苏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有些埋怨这个不靠谱的竟然没等自己。转念一想,这苏尔就是个飘忽不定的性子,自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遂自己一人启程去了考场。

考场大门上挂着写有“龙门”两个大字的牌匾,意在考生鱼跃龙门金榜题名。门口聚集了上百名来自大东王朝全国各地的考生,大家神色各异,有的低头自言自语念念有声,有的就着门廊上昏暗的灯光临阵磨枪,有的跟周围的考生搭讪,但相同的是大家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混杂着兴奋和紧张的神情。

考场门口有专门的衙役对所有考生进行一系列严格的检查,从衣服鞋子到笔墨,甚至连干粮都仔细翻看一番,搜出了不少带着小抄的人。这些小抄形态各异,刻在砚台下面,做成小纸条夹在食物里,更有甚者工工整整的抄在皮肉上。虽然自认为做的隐蔽,但无一幸免,全都被搜了出来。这些人被衙役拘着,垂头丧气的聚在一处。等着考试一开始,这些作弊的考生就要被带着去衙门里问罪。

卯时,天渐渐擦亮,只听门内一人高喊“跃龙门”,考生们开始陆续向考场内行进,俞晗霁随着大部队移动。门内是一个大院,“回”字形派排列着百十个用木板隔开的隔间。隔间内放着一张矮桌,一个蒲团。每间门上都挂着半帘,贴着考生的名字。俞晗霁找到自己的隔间后,坐在未来三日都不能离开的斗室内,闭目养神,静静等待考试开始。

不多时,钟声响过,有人将试卷一一分发到考生手里。俞晗霁伸手接过,闭目深吸一口气后,展开试卷,开始仔细查看,突然整个人愣在原地。手里的题目竟是这些日子跟苏尔讨论过的。无数纷杂的念头飘过,这十几日里,认真看书的苏尔,讨论题目侃侃而谈的苏尔,开玩笑的苏尔,关心自己饭食的苏尔,即使现在回想,竟也没有丝毫破绽。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苏尔此人的有意为之。俞晗霁不敢细想,在他心里,苏尔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个朋友,两人虽然性格迥异,但可能因为苏尔这个人比较主动的原因,两人异常的合拍。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苏尔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相处的十几天都是一个阴谋。

甩了甩头,抛开心里的杂念,定了定心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不管原因为何,一切都等考试结束再说,到时候必定要抓住苏尔问个明白。略略思索一会,绕开了跟苏尔讨论的时候,记录在纸上的所有观点后,另辟蹊径。从落笔开始,他便抛开了一切,心无杂念,笔走游龙。

考试过程的艰难略过不提,三日后,考试全部结束,俞晗霁随着人群身心疲惫的走出考场。半分未耽搁的回到思敏客栈,隔壁苏尔的房间已经人去楼空。

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俞晗霁郁郁的在屋中间的桌子边坐了一会,平复心情。下定决心,带上几日来两人讨论观点所写下的全部纸质记录,出门去寻找已经上任工部侍郎的王肃川。俞晗霁虽然当苏尔是朋友,可是总不能为了这个不知真假的朋友而赔上自己的大好前程,而且这也是柳絮然的愿望。

将几日的事情如此这般的向王肃川一说,王肃川听后沉默片刻,此事关系重大,不由得眉头紧锁,“你能确定?是否只是巧合,恰巧是意思相近的题目?”

“最后的策论与我二人之前讨论过的一道题目分毫不差。”

“你说这个苏尔共拿了十几道题目给你,你那里还有没有留底?”

俞晗霁认真回忆了前几日的情形,“题目在每次讨论过后,应该已经被苏尔收走,不过我还都记得。我每次写下的观点我都带在身上。”说着,将放在身上的纸拿出来递给王肃川。

王肃川接过后略略翻看,“兹事体大,恐怕还要报予皇上定夺。”

“但凭王大人吩咐。”

王肃川令俞晗霁将题目一一写下后,便带着俞晗霁进宫面见了皇上。

齐翰飞听后,看了一遍俞晗霁写下的题目,竟然跟礼部呈上来的十道备选题目分毫不差。忍不住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摔在地上,“真是防不胜防!”

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将考生名录翻出,递给太监,“王肃川,核对下本届考生中,是否有苏尔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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