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橙安逸地享用完晚餐才慢悠悠地晃到倪云白的落脚处。
她们一家蛰伏在一棟租来的老旧公寓里头。夏晚橙站在屋外瞻仰,默默盘算了这房子的租金。
想来屋漏偏逢连夜雨,再找不到薛明就,拿不到那笔钱,不止会耽误薛复光的治疗,也会导致她们无法再支付这里的房租。
夏晚橙刚到门口,就听见夏芙在里边嘶吼:“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薛明就把我们家的钱还出来!”
薛沛榕也叫:“你以为我们不想尽快找到他?我弟弟可还等着这钱看病呢!”
“够了!”倪云白疲倦又生气的声音响起:“你们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夏芙拉开门,差点撞到门外的夏晚橙。她往后退了几步,用眼神上下把夏芙打量了一圈,笑说:“许久不见啊,表姐。”
韩瑜忙拨开前面的夏芙,质问夏晚橙:“你早知道澜润国际会在今天把钱打给薛明就,怎么不早说!”
夏晚橙被她这厚颜无耻倒打一耙的言论给逗笑了,“关我什么事?这钱难道会有一两分落到我手上?我愿意出声提醒一句,你们就该感恩戴德。”
夏晚橙看着韩瑜,这段时间的操劳和忧心在她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之前靠手术和针剂撑起来的皮相如今松松垮垮地挂在颧骨上,显得整个人面目可憎。
“如果我没记错,这周末海伦基金似乎是要举办慈善拍卖晚宴?不知道你那位表姐有没有邀请到你们?”
目光从夏芙脸上扫过,能明显看出她眼底的贪婪和不甘,夏晚橙轻笑道:“不过这次是顾访琴亲自主持,应该不会邀请些蛇虫鼠蚁和蝇营狗苟。”
夏芙龇牙咧嘴,“关你什么事!”
“我要是你,就趁着你那位表姨现在还没嫌弃你们这些穷亲戚,想方设法地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等再过上一段时间,你们可就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在韩瑜和夏芙静默无声的目送中,夏晚橙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她想,最好韩瑜和夏芙真的是野心勃勃的羊狠狼贪苍蝇见血之徒,能给她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晦暗的灯光下,倪云白头发散乱全身无力地瘫软在沙发里头,看见夏晚橙的到来,也只是无力地哼唧了一声。
夏晚橙扫了一眼:“薛复光呢?怎么样了?”
一听她说这话,倪云白又无声地哭起来。薛沛榕不情愿地说:“身体不舒服,早早就睡了。”
“给薛复光看病那位专家说,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其他治疗也要尽快跟上,这透析……”
“我前几天跟他说起小光的病情,他还答应得好好的,说等拿到钱就去医院检查配型,一旦合格就捐肾救他儿子性命。”
倪云白嘤嘤呜呜地哭出来,“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了句,说他对不起小光,我以为是指病因遗传这事,我还安慰他,哪想到……”
夏晚橙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急什么啊,说不准明天早上他就带着钱出现了。
倪云白看她一眼,捂着脸再次哭出声来。薛沛榕在旁怒道:“你爹是个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所以啊。”夏晚橙摊手,“你们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看他怎么对待我们姐妹三还不清楚?你们当真还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那个?痴人说梦。”
“稽查局答应帮我盯着他的身份信息,如果他买了机票船票……”
“拉倒吧。”夏晚橙直言不讳,“以我对薛明就的了解,他肯定提早找好了偷渡的途径,说不定在薛复光受尽病痛折磨的时候,他正拿着那笔巨款在哪个小城市里安逸地吃着烤肉喝着小酒。”
倪云白嘶叫道:“薛复光是他亲生儿子啊!”
“他现在手握八百万,足够在任何一个中等消费的国家重新组建一个家庭。与其指望着薛明就良心发现,不如好好想想从哪里找钱给薛复光看病。”